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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樵举双手投降:&ldo;好,我等下请你们出去麦当劳吃雪糕,这一顿的买单权我不争了,老爸你放过我吧。&rdo;
致寒在一边笑得花枝乱颤,尤其谭卫文还对她眨眨眼睛,一个大男人,状甚鬼马。
这一顿饭大家吃得很开心,食物水准及格而已,致寒一路拐弯抹角,教乔樵如何选法国餐厅,如何看菜单,如何搭配菜和酒---末了想起,&ldo;哦,你都不到年龄喝酒。&rdo;
乔樵露出一个友善的嘲笑:&ldo;阿姨,不要教条主义好吧,哪里有中国大学男生不喝酒的。&rdo;
他转向父亲:&ldo;阿宝在美国,好像真的不能喝酒,说还要等三年,不过他可以回来和我喝。&rdo;样子很期待,好像和弟弟共饮同醉,就是他的美好愿望之一。
致寒实在喜欢他,碰一碰乔樵的手臂:&ldo;你和弟弟感情很好?他叫什么名字。&rdo;
谭卫文回答这个问题:&ldo;他叫谭亦樵。&rdo;
两个儿子分两个姓氏,当然有原因,难得谭卫文竟然不见外,自然而然地说:&ldo;我和小乔妈妈很早就离婚了,两个孩子一边一个,所以分开姓。&rdo;
这倒是一个大意外,像乔樵这样好性情好脾气的孩子,致寒先入为主,觉得应当是一个再和美融洽不过的家庭里出来的才对,谭卫文对她的神色变化了然,接着说:&ldo;我们四个人一直住一起,他们直到成年才知道我们已经办了离婚手续多年。&rdo;
他显然是好男子:&ldo;我们是老派人,觉得孩子的成长最重要,自己可以排到最后没关系。&rdo;
乔樵耸耸肩:&ldo;服了你们了。离了婚的人,看起来比没离婚的关系还好。&rdo;
说得很感叹,看了看爸爸,又移开,眼神中的温情和感激,很明显。
谭卫文微笑不说话,慢慢喝餐后的咖啡。
他们的做法是不是正确,对自己是不是公平,姑且不论,至少这一刻他与儿子对坐,必然心存欣慰,一切付出都值得。
尽欢离席,乔樵回学校,临走不忘交代周致寒记得到了复旦就找他:&ldo;我请你吃学校食堂,别担心,他们不供应海鲜全餐的。&rdo;
周致寒笑着应了,看他从出租车里伸出手臂来,挥了两挥,绝尘不见。
她和谭卫文结伴回酒店,没有乔樵,言谈中就多了几分客气,话题则不过是上海的风土人情之类,谭先生显然是不爱闲聊的,唇角一直微微带笑,听周致寒大珠小珠落玉盘,偶尔应和一两句,幸好都在点子上,不至于让讲的人觉得尴尬。
一直到酒店大堂,谭卫文忽然说:&ldo;杭州的事,谢谢你。&rdo;他语气隆重:&ldo;乔樵很幸运,得遇贵人。&rdo;
这样的事乔樵都不瞒家人,亲子沟通的渠道,还真是畅顺,谭卫文点头:&ldo;他没有告诉妈妈,只是来问我的意见。&rdo;
意见?
周致寒何等聪明的人,一愣之下便明白过来,乔樵问的,自然是要不要和他的小女朋友继续下去的意见。
但一个十九二十,血气方刚的男孩子,如果真的有足够勇气挥慧剑,斩情丝,或有足够愤怒与失望支撑一次掉头他去,又怎么会去问谁人的意见。
当然是舍不得,又要一个旁观者的鼓舞,于是找上他认为最了解自己的人。
谭卫文对周致寒的分析有点惊奇:&ldo;你很了解小樵,他跟我说,是不是每个人都应该有两次机会。第一次用来后悔,第二次用来补偿。&rdo;
说得真好。真慈悲。
哪里像一个孩子的口吻。
周致寒按下电梯,沉默了一下,摇摇头。
可惜,慈悲在人世间,总是既寂寞,又脆弱。
我佛都要做狮子吼,大约有时候实在气不过。
她向谭卫文笑一笑:&ldo;你见过那个女孩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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