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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这是不流血的&ldo;玄武门之变&rdo;。

变革早就在慢慢进行。显庆四年（659）六月，以《姓氏录》替代《氏族志》的诏令从宫中发出。贞观时代的《氏族志》是一部家世门第的排行榜，明确标出了各家各户的社会地位。因此这一目录的修订，便有着类似修宪的意义。

许敬宗和李义府是此事的始作俑者。后者甚至将已经流行的《氏族志》统统收缴上来予以销毁，因为书中没有他们家的地位。许敬宗却是要拍武则天的马屁，而且他提出的改版理由，就是前书将武后的家族视为寒门小姓。[41]

结果，新编《姓氏录》便取代了《氏族志》。武氏家族跟李唐皇室并列为一等，许敬宗和李义府由于是宰相也列为二等，五品以上官员的家族全部榜上有名，没有一官半职的旧士族则被淘汰出局。如此以官本位批判血统论，对于传统观念当然是颠覆。因此《姓氏录》一出，舆论哗然。

武则天却不管什么舆论不舆论，此后她还要用科举制度进一步摧毁门第观念。实际上《姓氏录》的出笼时间十分值得注意：两个月前，长孙无忌被诬谋反；三个月后，无忌被逼自尽。关陇勋贵倒下，寒门庶族起来，绝非偶然。

此时，距离她封后才三年多。

由此可见，武则天从一开始就在做准备。她的准备工作做得很足，积累的政治资本也不少‐‐就在她垂帘听政三年多以后，李绩攻陷平壤，高句丽灭亡。隋唐两代三位皇帝没能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这时恐怕就连其政敌，也不得不承认她是大唐实际上的皇帝，而且称职。

那么，她能得到皇帝的名分吗？

能。只不过要流血。

[35]见两《唐书》之李义府传。但两《唐书》对高宗之后的反应记载不同，《旧唐书》称&ldo;上亦优容之&rdo;，《新唐书》称&ldo;帝由是不悦&rdo;，本书认为《新唐书》是。

[36]以上均见《新唐书&iddot;上官仪传》，《资治通鉴》卷二百一。《新唐书&iddot;则天武皇后传》所记略同。

[37]这段历史真相不明。《旧唐书&iddot;郝处俊传》称&ldo;高宗以风疹欲逊位，令天后摄知国事&rdo;，但系年于上元三年。《新唐书&iddot;郝处俊传》称&ldo;帝多疾，欲逊位武后&rdo;，未系年。本书所述两事均据《资治通鉴》卷二百二上元二年及《考异》。

[38]李治患病的时间先后是显庆五年（660），龙朔二年（662），咸亨四年（673）。

[39]见《旧唐书&iddot;高宗纪》上元二年三月。

[40]请参看两《唐书》刘祎之传。

[41]见《新唐书&iddot;李义府传》，《资治通鉴》卷二百显庆四年六月条。

第三章

血洗

李弘之死

上元二年（675）春夏之交的大内，气氛相当压抑、紧张和诡异。因为就在一个月内，接连有两位皇室成员死得不明不白。而且四月二十五日去世的，竟是武皇后的亲儿子和唐高宗的嫡长子，二十四岁的太子李弘。

当时就有人说，李弘是母后毒死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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