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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女兵们狼狈不堪地跑进浴室，完全没有军中娇花的风采，谭晓琳于心不忍地默默看着。

&ldo;教导员，&rdo;老狐狸看着她说，&ldo;我建议您还是回房休息吧，地狱周才刚刚开始。&rdo;谭晓琳叹息了一声：&ldo;我就在这里守着她们！&rdo;老狐狸有点不忍：&ldo;您会看不下去的。&rdo;谭晓琳转头看他：&ldo;你们都这样过来的吗？&rdo;老狐狸不屑地说：&ldo;每年都要回炉，早就习惯了。&rdo;谭晓琳自嘲地一笑：&ldo;看来，我这个火凤凰的教导员也是个菜鸟啊！&rdo;老狐狸笑笑：&ldo;您是领导嘛，把握好全局就可以了。&rdo;

&ldo;把握全局？&rdo;谭晓琳苦笑，&ldo;这里有什么是我可以把握的？你们根本瞧不起我！&rdo;老狐狸讪笑：&ldo;没有，没有的事！&rdo;谭晓琳没看他，一脸严肃：&ldo;我没事，你忙你的吧，我进去看看她们。&rdo;谭晓琳转身走了。雷战看着谭晓琳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在木板房搭设的临时浴室里，悬在四周上空的二十几个莲蓬头上布满清晰可见的铁锈，一切都简陋不堪。女兵们脱掉满是泥水的军装，一脸泥泞，赤着脚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走过的地方带着浑黄的泥水。

女兵们惊恐地看着简陋的浴室，欧阳倩皱着眉使劲地嗅了嗅：&ldo;硫醇味！这里好像纳粹的毒气室……&rdo;女孩们一听，忍不住哭了起来。叶寸心伸手检查了一下头上的莲蓬头，不耐烦地说：&ldo;别哭了！别哭了！受不了就退出好了！又没人逼你们来！&rdo;

唐笑笑站在那儿摸着一头及腰的秀发，一手的泥泞，惊呼起来：&ldo;啊！我的长发毁了！这里有洗发水吗？&rdo;叶寸心惊讶地看着她：&ldo;喂，你的头发怎么这么长啊？&rdo;唐笑笑不屑地一笑：&ldo;我是军区文工团的。&rdo;叶寸心鄙夷地看了她一眼：&ldo;文艺兵啊？你来这儿干吗？体验生活啊？&rdo;唐笑笑抚摸着一头乌黑的头发，翻着白眼看她：&ldo;就许你当特战队员啊？&rdo;田果如释重负地偷笑：&ldo;我还以为就炊事班的军事技术差，没想到还有个垫背的！&rdo;唐笑笑一听这话不乐意了：&ldo;谁是你垫背的？你给我擦背还要看我心情呢！&rdo;

&ldo;都这份儿了，你们就别斗嘴了！&rdo;何璐站出来劝道。欧阳倩轻声地叹了口气：&ldo;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rdo;叶寸心看不惯：&ldo;都这份儿了酸什么酸？你林黛玉啊？&rdo;田果反问：&ldo;林黛玉怎么啦？照样是明星大腕儿！你算老几？&rdo;唐笑笑在一旁搭腔：&ldo;算宝哥哥呀！&rdo;几个女兵一听扑哧笑了起来。

何璐观察着四周，伸手拧了拧水龙头：&ldo;怎么还不放水啊？&rdo;话音未落，二十多个莲蓬头唰地喷出水来，&ldo;啊‐‐&rdo;女兵们尖叫着四处躲避，田果双手抱着胳膊，哆嗦着：&ldo;妈呀，是……是凉水！&rdo;女兵们尖叫着，凉水扑头盖脸地淋了下来，浴室里一片鸡飞狗跳。

老狐狸不为所动，拿着秒表站在浴室外，秒表上的数字在不停地倒数着。谭晓琳也听见了，问老狐狸：&ldo;怎么是凉水呢？&rdo;老狐狸看了一眼秒表：&ldo;不用凉水，难道还蒸个桑拿？&rdo;谭晓琳被噎了一下：&ldo;凉水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女性。&rdo;

老狐狸笑笑：&ldo;总比死了强吧！&rdo;谭晓琳有些气急：&ldo;这就是你们的逻辑？&rdo;老狐狸正色说：&ldo;错！‐‐是特种部队的逻辑。没人天生喜欢吃苦，不能吃苦的最好趁早离开，否则将来害死的不止是自己。&rdo;谭晓琳若有所思，老狐狸看了她一眼，&ldo;不经过淬炼，怎么能成好钢？每个特战队员都必须是经过最艰苦淬炼的好钢！她们的路还长着呢！&rdo;

7

特训基地的操场上一片安静，只有八一军旗呼啦啦地在上空飘舞。女兵们身着迷彩服，戴着头盔，手持武器在列队。女兵们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来，笨拙地列着队，不是你的胳膊碰着我了，就是她的脚被踩了。列了半天，这才整出个像模像样的队列来。

老狐狸走到队列最前面，咔嚓一声，给站在最前面的叶寸心拷了个类似手镯的工程塑料样的东西，叶寸心一惊：&ldo;这是干吗？&rdo;老狐狸不理睬，阎王和大牛等人也纷纷在其他女兵的手腕上拷上了跟踪环，咔嚓声响成一片。唐笑笑举着手臂，看了半天：&ldo;拿我们当犯人啦？好丑啊，能不能换个好看点的！&rdo;其他女兵们不敢说话，疑惑地望着台上站着的雷战。

欧阳倩来回地转着手腕看了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ldo;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rdo;叶寸心仔细琢磨着手腕上的东西，发现上面有一排精细的序列号。她抬眼看了看四周，一根大天线，她再看看手环：&ldo;北斗定位跟踪器？&rdo;叶寸心不敢肯定，皱着眉思索着。

雷战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大跨步地走到检阅台上的桌子前。桌上放着一摞厚厚的材料，谭晓琳站在旁边看着雷战。雷战随手翻着那一摞材料，不时地看看下面站着的女兵们。女兵们都屏住呼吸‐‐她们知道，那一摞材料都是她们的骄傲，记录着部队给予她们最高的嘉奖。

&ldo;都知道这是什么吧？&rdo;雷战合上手里的材料，&ldo;没错！是你们的推荐信，是你们部队领导写的，里面还附加个人资料。拿过多少奖，立过多少功，哪年因为什么事得到军区表彰，哪年在哪个声名显赫的学校读书，干群关系是多么的好，战友之间是多么团结。嗯，不错，你们无论在哪个部队都是女中豪杰，都是重点培养对象。&rdo;

女兵们终于露出笑脸，胸脯也挺了起来。田果悄悄踢了一下欧阳倩，笑着轻声嘀咕：&ldo;怎么样，没来错吧？说不定能直接提干呢！&rdo;

雷战站在台上，一伸手，老狐狸甩给他一只打火机。啪！打火机着了。女兵们都瞪大眼看着，不知道这个黑脸教官究竟想干什么。雷战拿着那摞材料，点着了，所有人都惊呆了。火光映照着雷战的脸，没有表情。女兵们看着那一摞燃烧的火光，眼里闪着泪花。

&ldo;报告！&rdo;何璐大喊。

&ldo;说！&rdo;雷战抬头。

&ldo;你凭什么一把火烧掉我们的荣誉？那是大家用血汗拼来的！&rdo;何璐的声音隐约带着哭腔。

&ldo;因为在这儿‐‐在火凤凰集训队，在特种部队‐‐你们就是个零。零蛋，零分，狗屁不是！&rdo;雷战看了她一眼，&ldo;我不想看这些破材料，那都是纸上的东西，没任何实际意义。我想看见的是表现，每个人的表现‐‐当然，这个过程会很痛苦，很漫长，而且没有希望！&rdo;

女兵们一脸诧异地看着他。田果在下面喊：&ldo;能给个理由吗？&rdo;

&ldo;因为我不想留下你们任何一个人！&rdo;雷战说，&ldo;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应该被淘汰的花瓶。知道你们来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侮辱，莫大的侮辱‐‐特战队这个纯爷们儿的天下已经被你们染上了脂粉味儿！天天面对你们这些女人，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但是我不能直接把你们踢出去，因为我必须执行上级交代的任务，而任务必须完成！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完成这个任务的结果，那就是‐‐你们一个都不留！全部滚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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