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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洛婉兮牵了牵嘴角，进了耳房。

碧玺赶紧跟上。

狭窄的耳房内，两人四目相对，沉默弥漫，似乎有千言万语在舌尖流转，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尤其是碧玺，至今还觉得双脚踩在棉花之上，空落落的不踏实。

&ldo;您真的……姑娘……这&rdo;几次三番的开口，碧玺都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ldo;是不是觉得难以置信？&rdo;洛婉兮苦笑了一下：&ldo;有没有想过我是骗子？&rdo;

碧玺顿了下之后缓缓一点头，陆婉兮这个身份背后代表的意义足够很多人铤而走险。若是有心，卖身契、产业、孺裙都能打听过。就是神态举止这些，若是下了苦功，又有熟悉的人指点，也能学个几分。不过若真培养了那么一个人，也该是送到凌渊或者长平大长公主跟前，而不是她这个没用老嬷嬷这，也许对方是为了另辟蹊径。碧玺想的脑袋都疼了。

&ldo;老夫人那只八哥怎么没的？&rdo;碧玺突然问。

洛婉兮愣了下，才道：&ldo;被我偷偷弄松了链子飞走了，因为它太吵了！哪想它飞走就不回来了。&rdo;提起当年糗事，洛婉兮颇有些汗颜。

想起过往，碧玺也笑了下，更是高兴洛婉兮的答案，这事知道的人极少。

碧玺接连又问了好几个不该被外人知道的秘密，问到最后她话里已经带上了哽咽。

&ldo;姑娘，你怎么会成了洛家的四姑娘？&rdo;

洛婉兮扶住难以自持的碧玺，先笑：&ldo;你可别哭，到时候出去了不好解释。&rdo;

闻言，碧玺赶紧抹眼泪。

洛婉兮又道：&ldo;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以为我死了，可我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还变成了个四岁的小姑娘。这小姑娘也是因为落水，救上来时已经没气了，送回家的路上突然又有了呼吸。&rdo;

&ldo;四岁，&rdo;碧玺目光一动，她记得洛婉兮的年龄：&ldo;十一年前？&rdo;

洛婉兮垂下眼：&ldo;嗯，我醒来那天是三月十五的傍晚。&rdo;

碧玺浑身一颤，陆婉兮就是在十一年前的三月十五下午出的意外。

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了。

&ldo;姑娘，这些年您过得好吗？&rdo;碧玺颤声道。

洛婉兮轻笑：&ldo;我挺好的，倒是你，&rdo;望着她鬓角早生的华发和面庞上深刻的纹路，眼底浮现水光：&ldo;这些年，你受苦了！&rdo;

碧玺连忙摇头：&ldo;没有，奴婢很好，奴婢真的……&rdo;未尽的话语在洛婉兮悲怜哀伤的目光消失。碧玺忍不住泪流，又赶紧擦去。

&ldo;姑娘，您日后有何打算？&rdo;碧玺小心翼翼的看着洛婉兮：&ldo;公主和老公爷？&rdo;

洛婉兮静默下来，半响后唯有苦笑：&ldo;我娘那性子，这般光怪陆离之事，你觉得她会信吗？便是信了又会信几分？&rdo;

问得碧玺也噤了声，大长公主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向来是嗤之以鼻的。若姑娘找上去，大长公主第一反应肯定是将洛婉兮当做居心叵测之徒。

便是姑娘说了些只有母女俩知道的秘密，大长公主可能会动摇，但以她多疑的性子，怕是时不时就要怀疑下。

姑娘受不了这样的猜疑！碧玺知道。

洛婉兮幽幽一叹：&ldo;我记得小时候我问过娘，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说，我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骨肉，她不对我好对谁好！可我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呢，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了。父母对子女之爱始于血缘，血不在了，爱还能剩下多少？&rdo;

洛婉兮没做过母亲，她不知道，碧玺也不知道。

洛婉兮扯了扯嘴角，说到底还是她怯弱了。

见她眼底凄清，碧玺心口跟被针扎了似的疼起来，她岔开话题，忐忑的看着洛婉兮的眼睛：&ldo;那姑爷那儿？&rdo;

洛婉兮眉睫颤了颤：&ldo;过了这么些年，再深的情也淡了，我已经不喜欢他了。&rdo;

&ldo;姑娘真的放下了？&rdo;碧玺的语气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她比谁都清楚，陆婉兮对凌渊的感情。

洛婉兮点了点头：&ldo;十一年了，有什么是放不下的。&rdo;笑了笑：&ldo;你以前不是老觉我死心眼，劝我不要对他那么死心塌地。&rdo;

碧玺怔了下后猛点头，欢喜的泪流。从小到大都是她家姑娘追在凌渊身后，碧玺看的心疼，她觉得姑娘太累了。以她家姑娘品貌家世，随便嫁一个人，都只有对方捧着她哄的份，哪里需要她去迁就别人。

碧玺抹着泪道：&ldo;姑娘想开了就好，想开了就好！&rdo;女儿家一定要嫁一个喜爱她胜过她爱他的人，才会幸福。

洛婉兮替她擦了擦泪道：&ldo;是啊，我都想开了！&rdo;

&ldo;姑娘，奴婢想继续伺候您。&rdo;不待洛婉兮回答，碧玺自己就摇头否定：&ldo;不行，不行，这样太显眼了，他会怀疑的。&rdo;要是自己跟了洛婉兮，凌渊这个人精，肯定会察觉出不对劲，万一他查下去，难保不被他查出来，到时候姑娘就危险了。当年他不珍惜，失去了又追悔莫及，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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