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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ldo;走了。&rdo;钟有初不欲纠缠，拉着利永贞就闪，绿眼女郎见情敌示弱，立刻扯住她一缕栗色卷发，&ldo;不许走！你算什么东西，和我抢honey。&rdo;

&ldo;喂，发什么神经！&rdo;利永贞大喝一声，将绿眼女郎的手扯开，&ldo;你再敢动手动脚，我就叫警察过来。&rdo;

绿眼女郎索性抱住利永贞的腿，往地上一坐，使出千斤坠的功夫：&ldo;那才好呢，大家来评评理。我哪一点不如这个小妖精？&rdo;

利永贞拔不出腿来，踉跄跳了几步，简直哭笑不得，只能悲叹人一旦倒霉，呼吸都呛喉：&ldo;喂，小姐，请你行行好。我和你一无宿怨，二无新仇，纯粹一场误会嘛。&rdo;

绿眼女郎也不动粗，光是涕泗交流，全部揩在利永贞裤上：&ldo;哪有那么多误会！你们这些冤家，都爱找借口。&rdo;

&ldo;钟有初，你先走，不要管我。&rdo;利永贞将钟有初往外直推，&ldo;我会处理。&rdo;

围观者认出这绿眼女郎是永生百合的常客：&ldo;哎呀，这不是那个动不动请人喝酒的花痴么。专门寻陌生人争风呷醋。叫她缠上可不妙。&rdo;

这小插曲发生时封雅颂和一班同事正从&ldo;暂停&rdo;散摊出来。酒吧门口有人寻衅滋事常见，封雅颂见主角竟是利永贞，已经大踏步过来意欲解围，谁知才走到马路中央，凭空里炸出一声娇喝。

&ldo;喂，你给我抬起头来！&rdo;

绿眼女郎泪汪汪抬起头，看见钟有初已经移到最近的路灯下，白光映着一张顶顶标准的鹅蛋脸，白瓷似的皮肤，一对水汪汪的丹凤眼，湃着两颗荔枝核也似的瞳仁。眼角上掠，似娇似嗔。美中不足的是左眼的眼珠子有点斜，从那又浓又密的睫毛下，出神地望着你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正是这一点点缺陷美叫她妖冶动人，现在又竖起眉毛，戳着手指开骂，声音里一股无比娇蛮的气势。唬得绿眼女郎僵住。

&ldo;小姐，你哪一点比得上我？&rdo;绿眼女郎眼见方才窝囊无胆的情敌不慌不忙，从手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慢慢整理起被扯乱的头发，又啪一声合上，&ldo;没泼到你脸上去，已经留了面子。&rdo;

短短两句话，她眼波流转数次，声调逐着眼波，眼波逐着发丝，抑扬顿挫，宛转风流中，说不出的恶毒，不屑，讥讽和轻蔑。

这摆出的架势已不是刚才生怕惹事的钟有初。她动作极自然，真正是名妖女，步步生春，款款上前，将利永贞的手一牵，又瞪那绿眼女郎：&ldo;还不松手，想抱到天长地久不成！&rdo;

绿眼女郎早泄了气。又有相熟的吧友从永生百合出来，将她连哄带骗地拖走了，走前还不忘礼貌对利永贞和钟有初道歉：&ldo;她就欠人削一顿。多谢多谢。&rdo;

封雅颂退回去，目瞪口呆地望着闹剧谢幕，有同事叽叽喳喳的议论激动万分。

&ldo;原来利工喜欢女人。&rdo;

&ldo;她这款确实受欢迎。&rdo;

封雅颂即刻喝止：&ldo;再乱讲，明天统统下电站！&rdo;

利永贞问钟有初：&ldo;你那样激她，不怕她跳起来打人？&rdo;

&ldo;你看她先打我，又缠你，哪里软捏哪里。&rdo;

&ldo;太冒险啦。&rdo;

&ldo;干嘛？不相信我的演技呀？&rdo;

&ldo;利永贞。&rdo;封雅颂见她们居然不错眼，叽叽喳喳说笑着走过自己身边，不由得出声道，&ldo;怎么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你的朋友？&rdo;

利永贞这才看见封雅颂及一大帮同事，他在黑夜里穿了一身黑皮衣，兼皮肤黝黑，轻易看不出来。

看免费的热闹这么久，竟然也不出头：&ldo;哦，你们也在这里。这是钟小姐。这些都是我的同事，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等。&rdo;

钟有初落落大方：&ldo;你是封雅颂工程师吧？久仰。&rdo;

封雅颂对她明显疏离，但仍持礼貌态度：&ldo;哎呀，这个久仰，只怕不是什么好名声。&rdo;

钟有初又对整班持暧昧眼神的观众解释道：&ldo;刚才只是想办法脱身而已，大家不要太入戏。想追利工的，不要胆小。&rdo;

她缩回壳中，变成那个平淡无奇的小白领，方才惊鸿一瞥的美艳全部烟消云散。

&ldo;喂，利永贞，反正我们这边也结束了，正好一起拼车回去。&rdo;封雅颂虽然薪资高，但花钱观念传统，能省则省，&ldo;明天我们两个都轮休，要回去承欢膝下，彩衣娱亲了。&rdo;

利永贞并无异议。倒是钟小姐奇道：&ldo;你和他一起回去？你们住一起？&rdo;

这到底是一对什么样的朋友？显是对他和利永贞的关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ldo;钟小姐，难道利永贞没有告诉过你，她是我的芳邻？&rdo;

家有芳邻（上）

《神雕侠侣》里天竺神僧曾经说过，一物降一物，天生的冤家往往做了邻居。例如情花和断肠糙，例如封雅颂和利永贞。

利永贞和封雅颂均是格陵第三火电厂的双职工子弟。

格陵第三火电厂在本市的发展历史上曾占了非常重要的位置。热电，汽改，纺织，是二十年前格陵应届毕业生争破头的三大圣地，常有一个大家庭中到底谁去接父母的班而闹得兄弟反目，姐妹成仇的事件。利家和封家的男主人利存义和封大疆都是外地转业军人，在电厂电网最郎情妾意的时候来到火电厂落地生根，捎带着也解决了军属问题‐‐两家的女主人林芳菲和陈礼梅同时进入火电附小教授语文。当时不知道多少人眼羡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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