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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看见顾渝的举动，顾安之不经意地皱了皱眉：&ldo;渝儿，你怎么还在自己抱孩子？&rdo;

萧岭娇气，从小喜欢有人抱着，放下就会哭，是个标准的落地响。虽然坤宁宫不缺宫人，可顾渝心疼儿子，不愿意假手于人，亲自抱孩子的时候很多，以至于萧岭特别黏他。

顾渝茫然地抬起头，不解道：&ldo;我就是把岭儿抱到炕上……&rdo;他不是第一次怀胎，当然知道有孕以后腰上不好用力，所以平时都没怎么抱萧岭了，今日也只是把他抱上炕，并未怎么用力。

顾安之到底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晓得顾渝不是胡来之人，见他没什么事便不再多言。

见顾安之完全没有提起那件事的意思，顾渝咬了咬唇，鼓足勇气道：&ldo;伯父，我有话想跟你说。&rdo;反正已经来了，该说的还是要说，老是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顾安之知道顾渝要说什么，他挥了挥手，把屋里的宫女太监都打发了出去。

&ldo;伯父，那日我和楚楚说的悄悄话，你都听到了？&rdo;顾渝实在没勇气开门见山，只能迂回婉转。

&ldo;你们那样也叫悄悄话？&rdo;顾安之闻言失笑，他们就差没有当着他的面细细讨论了。

顾渝无奈地挑了挑眉，正色道：&ldo;伯父不要故意把话岔开，你告诉我听到没有就是了。&rdo;

顾安之坦然地点点头，不动声色道：&ldo;听到了。你们两个小孩子，倒是学会议论大人的事了。&rdo;

&ldo;我哪里还是小孩子？我家岭儿都要当哥哥了。&rdo;顾渝下意识地争辩道，浑然不觉话题已经被顾安之带偏了。片刻，他反应过来，急道：&ldo;伯父不信我们的话？不信……陛下真是你的儿子？&rdo;

较之顾渝显而易见的急躁，顾安之的神情仍然是波澜不惊，他没有直接回答顾渝的问题，而是反问道：&ldo;渝儿，你都是从哪里听来这些事的？&rdo;

在顾安之面前，顾渝基本是没有秘密的，他问什么，他就老实答道：&ldo;老晋阳王，还有我娘。&rdo;顾渝原本还要问问外祖父的，不过还没来得及，萧明楚就好事做到底了。

&ldo;你们相信他说的话都是真的？&rdo;顾安之所谓的&ldo;你们&rdo;，自然是指萧明川和顾渝。

顾渝愕然，沉默片刻方道：&ldo;我觉得老晋阳王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我们。&rdo;如果萧明川真的是萧殊的儿子，老晋阳王为什么要否认，当今皇帝是自己的亲孙子，怎么想都是好事一桩。

顾渝说话的语气稀松平常，顾安之却是为之一愣，讶然道：&ldo;你真是这么想的？&rdo;

顾渝不假思索，坦然道：&ldo;伯父，我怎么想不是重点，可是陛下，他真是这么认为的。&rdo;

顾渝倒不觉得顾安之听了他们的话就一定要相信，他和萧睿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误会，不然萧睿不会皇位和儿子都不要了也要跑，可他好歹也该查证一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

&ldo;你觉得皇帝会相信这样的话？&rdo;很多年前，顾安之这么想过，是萧睿亲手打破了他的幻想。

&ldo;他已经信了。&rdo;老晋阳王有句话说得太有道理了，萧明川和顾渝就是这么被他说服的，&ldo;如果陛下真是晋阳王的儿子，父皇就不会让伯父抚养他了，老晋阳王是这么告诉我们的。&rdo;

刹那间，顾安之眼中闪过惊讶之色，虽然不明显，可是足以被顾渝察觉到。

当初，把萧明川抱到坤宁宫的时候萧睿是怎么说的，他冷着脸对他道：&ldo;皇后乃是六宫之主，抚育皇子是分内之事，丁婕妤份位不够，所以川儿就拜托给皇后你了。&rdo;

丁婕妤不过是萧睿的幌子，萧明川是谁生的，顾安之清楚得很，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那个手舞足蹈的胖乎乎的婴儿，冷笑道：&ldo;陛下对臣竟是如此放心？&rdo;

&ldo;你是朕的皇后嘛，朕当然放心你了。&rdo;萧睿说完戳了戳小婴儿的小胖脸，转身走了。

不满月的婴孩据说是看不到多远的，可萧明川生下来就跟着萧睿，早已熟悉了他的气息，发现父皇不见了立即放声大哭，嗓门儿亮得差点把坤宁宫的屋顶给掀翻了。

顾安之从来没有带过孩子，对萧睿硬塞过来的萧明川也没多大兴趣，他远远看着哭闹不休的婴儿，示意辱母把他抱了下去，原本平静的神色变得阴沉了不少。

一直以来，顾安之都觉得萧睿是故意的，他故意塞给他一个他看着就碍眼的孩子。他什么也不能对那个孩子做，不管怎么说，他总是萧睿的儿子，他不可能伤害他。

顾渝的话惊醒了顾安之，萧睿要报复他，多的是手段可以使出来。如果萧明川真是他和萧殊的儿子，他如何舍得，那可是他十月怀胎亲自生下来的儿子。

但是……

&ldo;曜儿，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皇后的，朕还没有那么想不开。&rdo;

这是萧睿亲口说的，就是因着这句话，顾安之看萧明川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因为他的存在意味着，在萧睿的心里，他什么都不是，他为他付出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

如今想来，他对萧明川冷眼相待的时候，萧睿的眼神都是含有深意的。

老晋阳王说对了，如果真是萧殊的儿子，萧睿怎么舍得用来当作报复他的工具，放在掌心可着劲疼爱还来不及，只有是他的儿子，他才会毫无顾忌。

看着他们父子相对不相识，萧睿大概很得意，或许这才是他对他真正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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