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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他懒懒地问：&ldo;真的？&rdo;其实十分不信。然而，不知怎么，看见甄贤那张分外认真的脸，他竟不知不觉又恢复了些许希望，仿佛心底有块地方苏醒了，涌出汩汩暖流。

那时的日子连仆侍也没有，自从有了甄贤，才终于有人帮他穿衣梳头。甄贤那双手又细又灵，他实在忍不住要问：&ldo;你明明也是个大家公子，为何竟会做这些？&rdo;

&ldo;送我来以前我娘亲手教的。&rdo;甄贤答的简单明白。

&ldo;为什么？为什么把你送来这地方陪我受苦？&rdo;他追问。

&ldo;因为爷爷和爹说，殿下是我圣朝江山未来的希望。&rdo;甄贤却几乎是想也没想便接了上去。

他不由心下一颤，呆怔良久，猛站起来，反身拉住甄贤。&ldo;你呢？你爷爷和你爹这么说，你怎么想？&rdo;他盯着那双眼睛，焦躁急切。

甄贤愣了愣，笑得眉目干净，&ldo;我原先没有什么想法。但是，现在我觉得，如果是殿下你的话，无论去那里，我都愿意这样跟着你。&rdo;

他闻之又呆了好久，待被唤回神时，来不及多想，已将眼前这人一把拥住。其实他本还想要问，为什么，为什么……他有太多的不安恐惧，可他最恐惧的，却是这不安与疑虑会将唯一的温暖也推远了。

他常在夜不能寐时睁眼看甄贤的睡脸，忍不住低叹：&ldo;小贤，你对我真好。咱们若能一辈子这样在一起多好。&rdo;

每每甄贤都睡得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答：&ldo;为什么不能？&rdo;

他只有苦笑：&ldo;可你说父皇总有一日会放我出去……父皇若真放我出去了，咱们就不能这样整日在一起了……&rdo;

甄贤便像是被吓醒了一样，倏地睁大了眼，猛坐起身来，呆呆地不说话，良久，垂眉露出张哭脸。

他只好反过来宽慰，将之搂住了拍哄：&ldo;也许咱们可以去求父皇呢，至少总还能见着面。到那时候，你回家了，能每日见到你爹娘，还能从家里偷书来给我看，不也挺好的么。&rdo;

果然甄贤听着又渐渐开心起来，睡得面挂微笑，好像明早睁眼时，那样的好日子便已到了。

但这只是起初时，再后来，甄贤每晚都在他身旁睡得像只醉猫，伸直了手脚，放心大胆地敞开肚皮，除非对着耳朵大喊，否则是醒不了了。

他们便这样朝夕相处同席而卧的过了大半年‐‐或许，当真是那样孤绝挣扎的日子烙铁般在他心底身上打下了不可磨灭的印痕，以至于如此多的画面到如今依旧清晰如昨。

前后算来，恰是一整年。父皇终于将他&ldo;开释&rdo;，他几乎按捺不住心中鼓动的狂喜呐喊，拽起甄贤一口气奔到北海。彼时光染眉角，风弄发梢，彼岸白塔耸立，海面菡萏成花。

恍如隔世。

他对着如镜海面一声长啸，惊得水鸟争相展翅。他却反身箍住甄贤，双双哭得涕泗横流。

而那会儿的四郎，却还是个整日啼哭的婴孩。

第3章三、他是特别的

躺在小榻上的人嘤咛翻转身来，侧卧时，拉了拉他衣袖，眼神水润。&ldo;又出神？&rdo;勾着唇角，仿佛那些谑语已衔在唇边，只待吐出。

嘉斐惊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ldo;刚想到你小时候。&rdo;他放下窗帘，向嘉钰挪了一挪，伸手覆上嘉钰额头，低声询问：&ldo;还好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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