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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1页）

&ldo;……&rdo;谁是谁的克星、煞星，谁都说不准。但她的话不假，岁月是任何人的天敌。

&ldo;你就不能退一步么？&rdo;程夫人哀哀地看着他，&ldo;就算不帮阿询，也别使绊子，就算使绊子，也没用了。我不说别的，只我和娘家，就会竭尽全力帮衬他。两个儿子比我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你该知道。除非他们犯了天大的错，或是程家有着天大的苦衷而他们不肯体谅，不然，我一生如此。

&ldo;你想怎样？真要闹得父子反目、沦为笑柄么？真有那一日，就算阿询吃到苦头，你又能好过到哪儿去？你在内阁的日子，撑死了还有十几年的光景。

&ldo;我一个内宅妇人都看得出，皇上有意提携年轻一辈的文武俊杰，容不下皇后娘娘的母族，杨阁老在首辅的位置久了，这几年已有些目中无人，与景家纠缠不清，是否明智，你该清楚。他若有一日倒台，你怎么可能不被牵连？&rdo;

程清远沉默了一阵子，叹了口气，&ldo;在官场的人，都是身不由己。我如今想抽身，做做梦还行‐‐不能够了。&rdo;

&ldo;你想不想而已的事。&rdo;程夫人道，&ldo;最好最坏的路，你比谁都清楚。专横跋扈惯了，不肯低头而已。&rdo;

&ldo;你知道什么？&rdo;程清远拧眉。

&ldo;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你跟首辅都是一个德行，久居高位的日子久了，便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rdo;程夫人面上的哀伤散去，嘲讽地笑了笑，&ldo;随你怎样吧。反正我今后守着儿子、儿媳妇，日子惬意得很。只怕你到年老之时，在家中无人愿意理会，更没人肯打心底尊敬。要是那样，所谓的一生荣华又有何用？&rdo;

&ldo;你！&rdo;程清远下巴抽紧，冷眼相对。

&ldo;要不是柳阁老出了那样的事，轮得到杨阁老做首辅、你做次辅？&rdo;婉言规劝他不听，那就别怪她戳他的痛处，&ldo;如今柳阁老回来了，你们自求多福吧。&rdo;

程清远教训她：&ldo;恁的不成体统！谁准你说这些门外事的？！&rdo;

程夫人不以为意，笑了一声，&ldo;已经说了，怎么着吧？当回事就琢磨琢磨，不当回事你就等着撞南墙。&rdo;

&ldo;……&rdo;程清远本该拂袖而去，偏偏没有。不知为何，这一日，此刻，他觉得特别疲惫，连发作她的力气都失去。

。

静香园，怡君正在小厨房里，为修衡下厨做拿手的菜肴。

程询、修衡到了小书房，前者问道：&ldo;要不要下棋？&rdo;

&ldo;不要。&rdo;修衡立刻摇头，&ldo;不跟你们下棋。&rdo;

程询扬眉，&ldo;为什么？&rdo;

&ldo;你们要是让着我，不好玩儿。&rdo;修衡说，&ldo;要是不让着我……我总输。&rdo;

程询轻笑出声，&ldo;下棋可不像九连环，怎么也得磨练三二年。&rdo;

&ldo;嗯！我知道。&rdo;修衡抿了小嘴儿，笑，&ldo;等我学好了，再跟你们下棋。&rdo;

这孩子日后要学的，太多。涉猎颇广，精通的才艺、学问比他还多。而到成年之后，愿意用来消磨时间的，不过是守着一局棋。

程询把修衡安置到三围罗汉床一侧，&ldo;说来听听，用饭之前，拿什么消磨时间？&rdo;

&ldo;给我讲故事吧。&rdo;修衡的小身子向后挪，舒舒坦坦地倚着靠背，&ldo;你会讲故事吗？&rdo;

&ldo;……&rdo;程询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ldo;《山海经》？&rdo;

&ldo;是呀。&rdo;

一句&ldo;不会&rdo;，险些脱口而出，程询商量他：&ldo;你等一会儿，成么？&rdo;

&ldo;为什么呀？&rdo;修衡不明白。

程询清了清喉咙，&ldo;记不清楚了，我得先看看。&rdo;都是只知道个大概和故事精髓，不知道细节，从头到尾讲述的话，一个故事在他这儿，就算用白话，多说也就十来句话的事儿。没办法，他对这个真的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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