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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李眠溪惊道：&ldo;什么!&rdo;

风越辞掌心一顿，盯着小姑娘面容，片刻，仿佛解开了心中困惑，轻声道：&ldo;好，我知晓了，多谢。下次莫再偷跑出来，很危险，回去吧。&rdo;

陈无方有点不好意思，牵着季时妍的手，小大人似得讲道：&ldo;没关系的，大家都认得我们!都主事务繁忙，阿妍很寂寞，所以我才偷偷带她跑出来玩。不过您说的对，那……仙长，我带阿妍回去啦!&rdo;

风越辞轻轻颔首。

如陈无方所言，他们往回走时，不少百姓都围了过来护送他们，有些拍着男孩肩膀唠叨不停，有些抱起小姑娘放在头顶，逗得她眉开眼笑。

但那些百姓仍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风越辞等人。

李眠溪颇为奇怪：&ldo;道君，这小姑娘的名字怎么跟季学姐一模一样?他们还能看见我们!我都糊涂了，阴都怎么又变成四时花都了?&rdo;

姜桓抬头望了望天空。

风越辞道：&ldo;幻境分为两种，一种是完全虚构，为旁人而设。另一种却是建立在真实记忆之上，为自己而设。&rdo;

林烟岚若有所思：&ldo;道君的意思是，这幻境是季时妍与陈无方残留的记忆，所以他们二人是此处唯一的真实?&rdo;

风越辞道：&ldo;正是。&rdo;

李眠溪听得一脸茫然：&ldo;那阿妍就是季学姐吗?可是也不对啊，阴魔说这里是天境之战前的阴都，至少得三千年往上了，那时候季学姐还没出生呢……&rdo;

&ldo;脑子转个弯，&rdo;姜桓语气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漫不经心地道：&ldo;前世今生，轮回有终，你的季学姐自然就是转世后的阿妍，四时花都便是阴都的前身。道君，我讲的对不对?&rdo;

风越辞颔首，却又转身咳嗽起来，身上的雪白披衣系带松开，将落未落。

姑娘家总是更细心些，在李眠溪急着嘘寒问暖时，林烟岚上前一步欲帮他拢好衣衫，但却有另一双手同时伸了过来。

林烟岚有些诧异，不由自主慢了一瞬。

姜桓抓住系带打了个毫无美感的死结：&ldo;系个衣服系得华而不实，好看能挡风么?服你们了。&rdo;

李眠溪道：&ldo;姜学长，那个，您系得也太难看了……&rdo;

离得近了，姜桓闻到那种极淡的幽香，初雪般清寒干净，他稍稍抬头，对上风越辞静雅眉目，不禁挑起眉头：&ldo;有什么要紧的。&rdo;

长这么美，套个麻袋都是天仙。

&ldo;有劳姜公子。&rdo;风越辞退了几步，令两人保持在不近不远的距离，既不显得暧昧，又不过分失礼。

&ldo;道君不是要请我饮酒么，我现在多献献殷勤，是不是还能再加一顿饭?&rdo;

姜桓天生一副英俊潇洒的好样貌，最能讨小姑娘喜欢，是那种哪怕说着不要脸的话，也叫人生不起气的类型。

可惜风越辞不吃这一套，淡淡看他一眼道：&ldo;不能。&rdo;

姜桓：&ldo;……&rdo;

林烟岚跟李眠溪闷闷笑出声来。

&ldo;叶公子他们送了那么多东西，从未令道君主动相邀过，姜学长您已经是最特殊的啦!&rdo;李眠溪道：&ldo;对了，道君，让青牛背您吧，我看前面还要继续走呢!&rdo;

风越辞道：&ldo;嗯，走吧。&rdo;

四人往前走，不多时便走到了城门口，这时，四周场景又有变化，仿佛一夕入秋，云霞染了半边天，城墙石阶上皆铺满红枫，树上传来蝉声阵阵。

林烟岚突然叫道：&ldo;你们看!&rdo;

她抬头，指着城墙上方，只见那里并排坐着两个十几岁的少年人，一男一女，像是长大些的陈无方与季时妍。

只听阿妍道：&ldo;我讨厌爹爹!我晓得他忙，平日里十几天见不到人影是常事，但至少他每年都会记得我的生辰。可是今天我从早上等到晚上，等得身体僵硬笑不出来，都不见他来!阿娘死得早，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他却从来不将我这个女儿放在心上!&rdo;

陈无方坐在她身旁，劝道：&ldo;阿妍，你不要怪都主，是如今局势紧张。姜帝自立道统，已成气候，刀尖直指&lso;碧空境&rso;，魔王陛下许久不见踪迹，而今许多城池都已叛入姜帝麾下，咱们四时花都处在风尖浪口，都主定然烦心不已。&rdo;

阿妍年纪小，声音透着股娇蛮劲，道：&ldo;什么姜帝，都是旁人喊的，分明是姜贼!爹爹有什么好烦心的，这天地间的主人只有一个，就是魔王陛下!陛下最喜欢此处花开四季，他会保护我们的!&rdo;

陈无方揉了揉她的头，道：&ldo;阿妍，我跟你想的一样，可陛下真的很久没有消息了。我们自然可以说得这么简单，都主却背负着城中百万性命，容不得丝毫差错!&rdo;

&ldo;你想想你最喜欢吃的王阿婆家的烧饼，想想常跟你一起玩的张大叔家的朵朵姐姐，想想你最喜欢去跳舞的百花园……一念之差，这些可能都会没了。都主在努力保护我们所有人，也在守护你，你若还不体谅他，他该有多伤心?&rdo;

少年人循循道来，语气温和而又耐心，一点点地跟小姑娘讲道理。

&ldo;好吧，&rdo;阿妍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被他说动了，站起来扯着他衣角小声道：&ldo;无方哥哥，方才我跟爹爹吵了一架，定然将他气得不轻。等会你陪我去买王阿婆家的烧饼好不好，爹爹也喜欢吃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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