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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第1页）

步入了内室，青犁喜声道：&ldo;娘娘，皇上来了。&rdo;

岑慕凝正好放下笔，抬头看见那道颀长的身影，唇角泛起了微笑：&ldo;皇上来的正好。胡神医和副院判今日才告诉臣妾，梓州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高热也退了不再反复。皇上可以安心。&rdo;

&ldo;梓州睡得真好。&rdo;庄凘宸看那孩子虽然还是清瘦，但脸上有些血色了。比上回来的时候，瞧着是好了许多。&ldo;多亏你这样尽心的照顾。&rdo;

&ldo;臣妾是这孩子的嫡母，理应如此。&rdo;岑慕凝伴着他走到床边，细致的看着梓州，微微一笑：&ldo;臣妾总觉得梓州的唇和皇上最像。&rdo;

&ldo;是么。&rdo;庄凘宸望了青犁一眼。

青犁会意，放下了茶盏就领着房里的宫人们退了出去。

&ldo;皇上是有什么话要对臣妾说吗?&rdo;岑慕凝微微蹙眉。

&ldo;其实……你早就有所耳闻了吧?&rdo;庄凘宸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ldo;褚荣志背叛朝廷，起兵造反。纵然你一直留在凤翎殿，想来也早就知晓。&rdo;

&ldo;是。&rdo;岑慕凝毫不隐瞒的点头：&ldo;臣妾一早就知晓此事。也犹豫着要不要向皇上求情。褚荣志如何，是他自己的事，外祖父年事已高，又对朝廷对皇上忠心耿耿，断然不会与他一同叛逆。&rdo;

&ldo;可是你为何没开口?&rdo;庄凘宸伸手抚了抚她蹙紧的眉头。

&ldo;不知道该如何开口。&rdo;岑慕凝忧心忡忡的看着他：&ldo;天子的杀伐决断，绝不容许一个女人妄议。皇上向来最厌恶耍手段的女人，何况眼下梓州还在臣妾身边。&rdo;

&ldo;你觉得朕会疑你?&rdo;庄凘宸看着她水亮的眸子。

&ldo;其实说与不说，根本没有分别。皇上一定有自己的打算。&rdo;岑慕凝与他四目相对，笑容里透着些许的无奈。

庄凘宸没做声，看着她的眼睛，好半天才道：&ldo;朕要御驾亲征，特意来同皇后告别。&rdo;

御驾亲征意味着什么，岑慕凝当然明白。&ldo;那臣妾……祝皇上凯旋而归。&rdo;

特别不习惯这样的她，过分的理智，也过分的保持着疏离感。庄凘宸以为，她会像别的女人一样，或是撒娇讨好，或是发脾气，必得缠着他点头答应为止。

可是她却无条件的&ldo;支持&rdo;他的决定，这种感觉，就像是故意要和他保持距离。所以无论是不是会触及到她的利益，她都能理智应对。

&ldo;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朕说吗?&rdo;庄凘宸有些不高兴了。

&ldo;皇上。&rdo;岑慕凝走到他面前，离得稍微近一些：&ldo;其实打从你来，你就已经有了主意不是吗?为什么你非要指望臣妾说出口，就不能明确的告诉臣妾吗?&rdo;

她这么说，也就是知道他的心思了。

庄凘宸知道她心里一直别扭着，却不知道原来过了这么久，她的心结仍然没有被解开。&ldo;好，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朕也不会和兜圈子。一命换整个褚家平安，你是否愿意?&rdo;

呼!岑慕凝在心里松了口气，她一直觉得庄凘宸就是这个意思。如今得到他亲口承认，整个人好像轻松了不少。褚家的事情，最简单的解法，就是他愿意解。原来庄凘宸真的很在意苍怜，这种在意，能让他连威胁到皇权的叛臣都宽恕，只为了以后和他心上人数十年的朝朝暮暮。

&ldo;一条命，换一个家族的平安，这笔买卖，划算。&rdo;岑慕凝只是稍微犹豫，就答应了。&ldo;臣妾替褚家多谢皇上恩典。&rdo;

&ldo;你……&rdo;庄凘宸以为她会生气，暴跳如雷的那种。可是她平静、欣然的接受了这个交换条件，让他格外诧异。&ldo;你真的答应了?&rdo;

&ldo;为什么不呢?&rdo;岑慕凝饶是一笑：&ldo;母亲的离开已经是事实了。正如皇上所言，当年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如今就算臣妾杀了心里怨恨的那个人，母亲也不会复活。但若是母亲泉下有知，知道臣妾放弃了一段仇怨，就能换来褚家百十余人的性命，她一定会因为有这么个宽宏的女儿而高兴。&rdo;

&ldo;这是你的真心话?&rdo;庄凘宸仍然怀疑。

&ldo;当然了。&rdo;岑慕凝笑眯眯的迎上他的目光：&ldo;皇上，您放心，臣妾答应您只要您那位宠妃，不主动出击，要臣妾的命，臣妾绝不会动手。她可以安安心心的获宠，臣妾也能安安心心的当臣妾的皇后。一切，都会变回从前的样子。&rdo;

这话，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明白。

&ldo;多谢你。&rdo;庄凘宸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ldo;朕答应你，只要朕是皇上，你就是皇后。&rdo;

岑慕凝柔婉一笑：&ldo;臣妾不便出宫相送，只在这里祝愿皇上凯旋而归。&rdo;

&ldo;好好保重。&rdo;庄凘宸捏了下她的脸颊，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前，岑慕凝才身子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那么多朝臣，给了他那么大的压力，且舅父造反，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受到危及皇权的威胁，可是他竟然用一个女人来平息这场风波。岑慕凝终于明白，当初的姿瓈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哪怕这些日子，他责罚了她，他冷落了她，也不过只是做给别人看罢了。

原来不如，就是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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