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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月见摇了摇头，&ldo;我明白。泥与石膏，甚至其他材质构成了雕塑，构成了人体。&rdo;

洛泽又点了点头。

见洛泽眉头锁得紧，月见问：&ldo;遇到什么难题吗？&rdo;

洛泽揉了揉眉心：&ldo;我想以和你等高的大小来打造雕塑。&rdo;

月见很聪明，马上明白了：&ldo;可是这件作品并非石膏，或大理石打造。用泥，做大件雕塑时很难定型对吗？&rdo;她扬起小脸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有那么一瞬，她的脸靠得太近了，只要他的下颌再低下来一些，就要触碰到她嫣红的嘴唇。洛泽看着她，天顶那盏铜制的古朴灯具跳动着橘红色的光，倒映在她的眼底。她的眼里像蕴藏了一团火焰。

在暗夜里，汹汹燃烧。

他连忙坐直，声音浅淡，在夜里听来，像波澜不惊的湖：&ldo;是的。泥土的稳固性能并不好。越是大件的雕塑，用泥来塑造也就越难。&rdo;

&ldo;没关系啊。&rdo;月见大胆地握住他的双手，&ldo;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搞定它的。&rdo;

她的鼓励怎么说得……这么不走心啊……洛泽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掀起了一丝极小的弧度。

洛泽先站了起来，走到洗手间，取来了干净的水盆。

&ldo;过来。&rdo;他对着她点了点头。

月见乖乖走到他面前。他将水盆搁在窗台上，捞起盆里的棉布，替她擦拭去脸上的泥，&ldo;像个花脸猫。&rdo;他难得地笑了，笑意温润。

她惬意地闭上了眼睛，微仰着小脸，真像一只小猫在接受主人的爱抚。洛泽一边替她擦拭，一边止不住地笑。

他的笑声很低，像在胸腔里微微震动的一根弦。

&ldo;你笑什么！&rdo;月见不高兴了，睁开双眼瞧着他。

洛泽让着她，不和她辩，只是说，&ldo;好了。脸干净了。&rdo;跟着握住了她的一双手，将她的手泡进了水盆里，他替她一点一点地抹去那些干了的泥。

水温刚好，不烫也不冷。他真是仔细又贴心。月见乌黑的眼珠子一转，问他：&ldo;你这是在和我调情吗？手，我可以自己洗的。你干嘛抓着我的手，不放？&rdo;

洛泽被噎了一下，垂眸看她。然后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说，&ldo;我先去工作。你累了，早点休息。&rdo;

月见暗搓搓地想，自己又把事情给搞砸了。

洛泽放下了手头上的雕塑，在整理一袋一袋的泥。

&ldo;为什么都没有贴标签？&rdo;月见走了过去，依旧围着他打转，&ldo;这个是渣土，土质细腻，没有杂质，做陶瓷最基本的配料：高岭土与瓷土就是属于这一类。&rdo;

洛泽忽然抬头看她，眼睛里似有什么在流动。

他唇抿得紧，不做声。

但是月见知道，他是在研究她，打量她。犹如她就是那些可以任意搓揉捻捏的一团泥土。

葱白的指尖往另一袋指了指，她又说，&ldo;这些是沉积土，与渣土比，多了杂质但相对顺滑细腻，产生黏合，具有&lso;可塑性&rso;，在拉胚操作时非常有用。而且在这些泥里加入弱塑性的泥土，可以提升形状的持久性。渣土与沉积土是初级与次级泥土，极少单独使用，都是混在其他泥土里，达到塑&lso;型&rso;的目的，其实就是备用泥土。经过混合可以成为粗陶土。&rdo;她又点了点另一袋粗陶土。

&ldo;还有耐火土、球土、膨润土、混合料与预备泥。&rdo;她的指尖在一袋袋的泥土面前，一一滑过。最后，她侧眸看他，莞尔一笑：&ldo;阿泽，我说得对吗？&rdo;

像对大人邀功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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