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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1页）

聂二太太是很厚道，却不是圣母，更不是傻子。从方七进门开始，聂二太太就开始调整对聂烃的态度。后来休方七时聂烃的表现，更是让聂二太太退步。到现在朱氏儿子都生下了，还不知道抽身脑子就真抽风了。如此没有担当，自己的错误都承担不起，若是旁人给他建议让他犯了错，那真是赔不起。

聂烃默然听着，上回聂二太太已经让他失望，这回聂大太太又是这样说，他反应倒是平淡了许多。就像朱太太说的那样，伯娘不是亲娘，才不会管侄子，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父母早亡。

&ldo;等你媳妇满了月，你也别在家里闲着，出去找房舍搬出去。你想做生意，那就寻好门面，看看做什么。以后要自己当家立计，二十几岁的人了，谁还天天爱操的心。&rdo;聂大太太说着，不管聂烃是做大生意，还是做小生意，都要开工干活了。

&ldo;搬出去？&rdo;聂烃多少怔了一下，分家时这处房子是分给了大房了，要是箫殇是姓聂的，他搬出去，聂殇在这里娶妻生子理所当然。现在都叫箫殇了，大房根本就绝户了，聂大太太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根本就不现实，把房子白白空着却不给侄儿住，这是何道理。

朱太太立时叫了起来，瞪着聂大太太道：&ldo;亲家太太不会想着胳膊肘儿往外拐，想把这宅子送给箫家大爷吧。&rdo;

箫殇还娶了二房的姑娘，成了二房的女婿，然后大房又送房产，这就是摆明了转移财产，强抢本该三房的那一份。

&ldo;我倒是想给他。&rdo;聂大太太心情烦闷，要是箫殇收了这处房子，那他以后还可能会在青阳定居，现在箫殇根本就不要，只说用不到，也就是说他要很多年不会回青阳。

朱太太声音更尖了，喊着道：&ldo;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家，竟然想把房子给养子，不行，这肯定不行，女婿再是无父母，也不能任人如此欺负。&rdo;

聂大太太一直觉得心情不慡，也不跟朱太太浪费时间，只是看向聂烃道：&ldo;所谓聂家分家，每房所分得的东西，全都是你大哥挣的，他要是姓聂的，照抚家人还可能说得过去，他不是姓聂的，就要感恩戴德，不然你哪有现在的好日子。&rdo;&ldo;船行是大伯创建的。&rdo;聂烃反驳，朱氏一直在他跟前念，聂家的船行不该有箫殇决定卖掉。他不否认箫殇是很能干，但前头的底子是聂大老爷打下来的，他只是继续做下去而己，若是换成他，他也一样做的下来。

&ldo;你也会说那是你大伯创建，而非你爷爷、你爹建的，大房的东西与三房有关系吗？&rdo;聂大太太心情一直郁闷，本不想跟聂烃说这么多，没想到还是说到这里。又道：&ldo;分家时条款上写的明明白白，二房和三房半年内必须搬出，二房马上就要搬了，三房搬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rdo;

聂烃脸涨的通红，一半是气愤一半觉得是耻辱，没想到自己会有被聂大太太赶的一天。心中愤恨涌上来，斩钉截铁地道：&ldo;请大太太放心，我这就找房子搬。&rdo;

聂大太太看聂烃如此负气，道：&ldo;三老爷和三太太早故是不幸，但这个不幸并不是大房和二房带给你的。把你抚养成人，娶妻生子，又给你银子地亩，该尽的责任早就尽完了，亲戚之间帮忙是应该，但谁都没欠你的。&rdo;

&ldo;我如何敢让伯娘们欠我，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rdo;聂烃有几分自嘲的说。

聂二太太知道箫殇认祖归宗的事对聂大太太打击甚大，最近一直心情不好，听聂烃如此说，怕聂大太太心里再添气，便对聂大太太小声道：&ldo;大嫂，我们先回去吧。&rdo;

聂大太太点点头，也是没力气跟聂烃生这个气，抬脚要走，聂烃心中的不满却是发作起来，道：&ldo;我真是不明白，同样都是姓聂的，大太太为何如此偏心二房。&rdo;

就像朱太太说的那样，大房绝户肯定要过户二房的儿子，还有现在这处宅子也要送给箫殇，箫殇是二房的女婿，也算是接间给二房了。嘴上说的是三房平分，其实二房占了两份，三房只得了一份，要是真公平，分家之前就该把大户绝户的事说出来，然后两房平分财产，当然两房也要一起供养聂大太太。

聂二太太本不想跟聂烃吵，此时忍不住道：&ldo;三爷，家财是三房平分的，每房各占一份，何来偏心之说？大房就是现在没有男丁，难道还真要绝户不成，那以后大房香火祭祀谁来主持。&rdo;

朱太太一直插不上嘴，此时便抢着道：&ldo;二房有两个儿子当然是想着过继占大房财产，其实都是姓聂的，何必非要嗣子，嗣孙也是一样，大太太想说自己没偏心，那就过继三房的……&rdo;

&ldo;我就是偏心了你能耐我何！！&rdo;聂大太太突然一声暴喝打断朱太太的话，却是指着聂烃道：&ldo;分家分了你几万银子，你仍然不知足，还是觉得大房欠了你的。你自己也想想，这些年来你对船行，你对聂家到底有什么贡献，你吃的花的用的到底是谁给你的。老是说伯娘待你不好，那你自问，你想过伯娘把你扶养成人，你拿伯娘当亲娘孝顺过吗。别说床前侍候，早晚请安你做到了吗。&rdo;

&ldo;大伯抚养孤侄是天经地义。&rdo;朱太太小声嘀咕一句，看聂大太太怒了，声音不禁小了。

&ldo;抚养孤侄是天经地义，但哪个侄儿能分大伯的家产！&rdo;聂大太太呛了回去，看向聂烃道：&ldo;你要是还是不服气，我就把第一回分家的清单拿出来，你拿着十八两银子给我滚蛋。&rdo;

这回连朱太太都不敢吭声了，聂二太太知道聂大太太是动了气，想想聂大太太的年龄，半生的辛苦，临到头了，养子走了，还要跟侄子跟生这些闲气，便小声道：&ldo;大嫂消消气，我扶你回去。&rdo;

半掺半扶，聂二太太算是把聂大太太扶走了，回到聂大太太房里，聂二太太看着聂大太太想劝也不知道如何劝。聂烃是让人太失望了，但对于聂二太太来说，侄子让她太失望，她还有两个儿子，聂大太太先是没了儿子，侄子又这样，这是双重打击。

&ldo;不然大嫂先到城外住，以后时候长了，经的事多了，小三也就明白了。&rdo;聂二太太说着，就聂烃这样，就是以后明白了，也会跟大房二房行同路人。她有时候也不明白，怎么样都是欠他的，别人不管怎么做都是理所当然，世上哪有这么多的理所当然。

聂大太太叹口气，有时候想不服老也不行了，身体是真跟不上了。这事要放到二、三十年前，她正气盛之时，她非得招呼伙计把朱家的店铺都砸了，还做哪门子亲，直接结仇完事。道：&ldo;也是，能省口气是口气，我还不知道能活几天，随他去吧。&rdo;

洗三之后，聂大太太搬回城外居住，人老了生不起气，她也想躲着点。朱家也开始在外抹黑二房，说词并不算多新鲜，那也就是那些，没娘的孩子是根糙，聂大太太常家不在家里，聂二太太和聂二老爷就经常虐待聂烃。连聂烃小时候有回不小心被热水烫到，也成了聂烃被二房虐待的证据。

此种说法在青阳下层群众中传开，众人纷纷感叹，没有娘的孩子就是惨。有点门第的人家却没人信这个，聂二太太要是黑心虐待，聂烃长不了那么大，娶方七花的那一笔，后来娶朱氏花的，真金白银的砸下去还虐待，真想求虐待了。

再看聂家三房分到手的财产，按照律法来说，聂烃完全可以十八两银子出户。就是二房暂时也分不到什么，大房绝户，肯定要过继，到时候二房独得到全部财产，三房连个毛都摸不到。

&ldo;太太不晓得，朱家在外说的可难听了，三爷也是，太太从小到大没有一点慢怠，他竟然还怨太太了。&rdo;旺财家的一脸愤愤不平的说着。

聂二太太很淡定，从丫头到主母，明里暗里被骂的太多回，还不淡定的话早就愁死了。道：&ldo;朱家还挺有自知自明的，知道惹不起大房，便把大嫂撇开。&rdo;

所有的钱都是大房的，要是聂烃和朱家敢去指责大房的不是，那肯定站不住。现在只字不提大房，只说二房虐待聂烃了，先占了舆论优势。聂烃现在是觉得亏，感情上一直照料他的伯娘不管她了。钱财上更亏，他觉得聂家的钱该是大家平分，不能让二房占了两份，该是三房占两份，只有自己占了便宜，这才是公平。

&ldo;但是那些事太太根本就没做过，太太要是真狠心，三爷根本就活不下来。&rdo;旺财家说着，外头传的太难听，她真是听不下去了，所有矛头直指聂二太太。

二太太哪里虐待聂烃了，年龄小的时候出点小意外本来就是平常事，聂炀腿上还烫伤一块呢，这种小意外在生活很难避免。亲生的出这种意外就是平常事，不是亲生的那就是抚养人的虐待证据。

&ldo;嘴张到人家身上，又堵不住，不去听就是了。&rdo;聂二太太淡然说着，又教导身边的聂蓉蓉道：&ldo;会四处传这些话的人，也未必全是坏人。世上还有一种闲人，要说是恶人吧，好像也不是，只是每每站于高处指点江山，说别人当如何如何，哪里错了，应该如何。遇上这种人了不要去辩解，也不要去理会，更不要因为他们的话改变自己决定，他们只是动动嘴皮子，而你听了他们的话，往往就是坑了自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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