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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轰炸机飞过来了,它们在鸭绿江的上空投放炸弹,炸弹带着哨声,听上去像哄孩子们小便。鸭绿江的江水被炸成了一根一根的水柱子。总攻就要开始了,电影越来越好看了。玉秀突然被人在身后用手蒙住了眼睛。这是乡下人最常见的玩笑了。电影这样好看,要是换了以往,玉秀早把他的祖宗八代骂出来了。这一次玉秀反而没有。玉秀笑着说:“死人,鬼爪子冷不冷。”但是玉秀很快发现那双手过于用力,不像是玩笑了。玉秀有点不高兴,刚想大声说话,嘴巴却让稻糙堵上了。玉秀被拽了出去,一下子伸过来许多手,那些手把玉秀架了起来,双脚都腾空了。脚步声很急,很乱。
玉秀开始挣扎。玉秀的挣扎是全力以赴的,却又是默无声息的。电影里的枪炮声越来越远了,玉秀被摁在了稻糙垛上,眼睛也裹紧了,裤子被扒了开来。玉秀的下身一下子袒露在夜风中,突然一个激灵。玉秀再也没有料到自己在扒光了之后居然会撒尿。稻糙垛的四周寂静下来,只有混乱而又粗重的喘息。玉秀能听得见。玉秀的脑袋已经空了,可还是知道爱脸,想憋,没憋住。玉秀甚至都听见自己撒尿的哨声了。玉秀尿完了,四周突然又混乱了,一个女人压低了声音,厉声说:“不要乱,一个一个的,一个一个的!”玉秀听出来了,有点像财广家的,只是不能确定。虽说还是个姑娘家,玉秀已经透彻地觉察到下身的危险性了,紧紧夹住了双腿。四只大手却把玉秀的大腿分开了,摁在那儿。一根硬棒棒的东西顶在了玉秀的大腿上,一古脑儿塞进了玉秀。
烂稻糙一样的玉秀最后是被玉米搀回家的。同时被玉米搀回家的还有玉叶。玉叶到底还小,哭了几声,说了几声疼,擦洗干净了也就睡了。玉秀却不同,十七岁的人了,懂了。玉秀被玉米搂在怀里,一夜都没有合眼。玉秀不停地流泪。到了下半夜玉秀的眼睛全都哭肿了,几乎睁不开。玉米一直陪着玉秀,替玉秀擦泪,陪玉秀流泪,十几年从没有这样亲过,都相依为命了。第二天玉秀躺了一整天,不吃,不喝,一个又一个的恶梦。玉米拿着碗,端过来又撤下去,撤下去又端上来。玉秀一口都没有沾边。第四天的上午玉秀终于把她的嘴唇张开了,嘴唇上起了一圈白色的痂。玉米一手碗,一手勺,一口一口的,慢慢地喂。吃完了一小碗糯米粥,玉秀望着她的大姐,突然伸出双臂,一把箍住了玉米的腰,不动。玉秀的双臂是那样的无力,反而箍得特别地死,像尸体的拳头,掰都掰不开。玉米没有掰,而是用指头一点一点捋玉秀的头发,捋完了,又梳好了,开始替玉秀编她的两条长辫子了。玉米命令玉秧端过一盆洗脸水,给玉秀洗了,拉起玉秀的手,说:“起来,跟我出去。”声音不算大,但是,充满着做姐姐的威严。玉秀散光的双眼笼罩着她的大姐,只是摇头。玉米说:“就这么躲着,你要躲到哪一天?我们家的人怕过谁?”玉米从抽屉里掏出剪刀,塞到玉秀的手上去,说:“把辫子绞了,跟我出去!”玉秀还是摇头。不过这一次摇头的意思却和上一次不一样了,第一次是胆怯,而第二次却是舍不得那两根辫子。玉米说:“留着做什么?要不是你妖里妖气的,怎么会有那样的事?”玉米一把夺过剪刀,“咔嚓”一声,玉秀的一根辫子落地了,“咔嚓”一声,玉秀又一根辫子落地了。玉米捡起玉秀的辫子,扔进马桶,把剪刀塞到怀里,拉起玉秀就往天井的外面走。玉米说:“跟我走。谁敢嚼蛆,我铰烂他的舌头!”玉米领着玉秀在村子里转悠,玉秀的脚板底下飘飘的,缺筋少骨,一点斤两都没有,样子也分外地难看。因为剪去了辫子,玉秀一头的乱发像一大堆的糙鸡毛。玉米揣着剪刀,护着玉秀,眼里的目光却更像剪刀,嗖嗖的,一扫一扫的,透出一股不动声色的凛冽。村里的人看着这一对姊妹,知道玉米的意思。他们不敢看玉米的眼睛,不是转过身子,就是抬腿走人。玉秀跟在玉米的身后,玉米不停地命令她,抬起头来。玉秀抬起了头来。虽说是狐假虎威,好歹总算是出了门了,见了人了。玉秀对玉米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感激,却又夹杂了一股难言的恨。这股子恨是没有来头的,不合情理的,然而,夹在玉秀的骨头fèng里。斗过来斗过去,最终还是要靠玉米,仰仗她的威严,仰仗她的可怜了。玉秀想,玉米为什么是个女的呢,她要是个男的,变成自己的大哥哥该有多好哇。
玉米终究不是大哥,还是大姐。一转眼玉米都出嫁了。玉米的喜船就在石码头上。玉秀没有去送她,说到底还是害怕。恨归恨,玉秀还是希望玉米不要离开王家庄。离开了玉米这只虎,玉秀这一条小狐狸什么也不是了。现如今玉秀再也没有胆量站在人fèng里看热闹了。玉秀一个人悄悄来到了村东的水泥桥上,远远地,扶着栏杆,在那里等。玉秀好看的双眼十分忧戚地望着远处的石码头,心中布满了担忧。石码头喜气洋洋的,不过那里的喜气和玉秀没有半点关系了,隔着长长的一道水面呢。水面上十分混乱地闪烁着太阳光,又琐碎,又刺眼。小汽艇开过来了。临近水泥桥的时候玉米已经看见桥上的玉秀了。姊妹俩一个在船上,一个在桥上,就那么远远地打量。她们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小快艇很快从水泥桥的桥底下穿越过去了。姊妹俩转过身,依然在打量,只不过这一次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了。玉秀后来看见玉米在小快艇上站起身来,对着她,大声吆喝什么。风把玉米的声音吹过来,玉秀听清楚了,玉米在喊:出门的时候别忘了刀子!
马达的轰鸣声远去了,小快艇在远处拐了一个弯,消失了。水面上的波涛平息下来,只留下一道白亮的水疤。玉秀依然站在桥面上,还在看,仿佛全神贯注,其实很恍惚了。太阳已经偏西了,水面被傍晚的太阳照得红红的,而玉秀的身影拉得也格外的长,飘浮在水面上,既服服帖帖,又颤动不已。玉秀盯着自己的影子,看了好半天,都看出错觉来了,就好像自己的影子随着波浪向前游动了。不过一凝神,影子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并没有挪窝。玉秀想,要是自己的影子能变成一条小快艇就好了,那样就能离开王家庄了,想开到哪里,立即就能开到哪里。
玉秀回到巷口,意外地发现家门口聚集了十几个女孩子,围成了一个圈。玉秀走上去,发现老二玉穗正站在中间,身上穿着玉米留下的那件春秋衫,正在显摆。这件春秋衫有来头了,还是当年柳粉香在宣传队上报幕时穿的,小翻领,收了腰,看上去相当地洋气。春节过后飞行员彭国梁回乡,到王家庄来和玉米相亲,玉米没有一件像样的衣裳,柳粉香便把这件衣裳送给玉米了。柳粉香是王连方的姘头,方圆十几里最烂的浪荡货,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烂货和王连方正黏乎着呢,两个人“三天两头都要进行一次不正之风”。她穿过的衣裳,玉米怎么肯上身。不过玉米倒也没有舍得扔掉,想来还是太漂亮了。玉秀不一样,好几次动过这件春秋衫的心思,俗话说,“男不和酒作对,女不和衣作对”,管它是谁的,好衣裳总归是好衣裳,玉秀不忌讳。玉秀所以没敢碰,说到底还是怵玉米。没想到玉米前脚走,后脚却被玉穗抢了先。这样好看的衣裳,玉穗可是饿狗叼住了屎橛子,咬住了决不会松口的。
玉秀站在巷口,远远地觑着玉穗,收住脚,眯着眼睛。玉秀就弄不明白,好好的一件衣裳,到了玉穗的身上怎么就那么缺斤少两的呢!玉秀的脸上难看了。玉米刚走,玉穗居然想把自己打扮成当家人的样子了。她这个次货,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玉秀越看越觉得玉穗二五兮兮的,少一窍,把好端端的一件衣裳都给糟蹋了。玉秀拨开人,走到玉穗的身边,说:“脱下来。”玉穗正在兴头上,反问说:“凭什么?”玉秀的口气里没有半点讨价的余地,说:“脱下来。”玉穗有些软了,嘴上还在犟,说:“凭什么?”玉秀霸道惯了,跨上去一步,凌人的气势上来了。玉秀正色说:“脱不脱?”玉穗知道抢不过玉秀,左右看了几眼,人太多,一时下不了台,却还是脱了。玉穗提着衣领,一把掼在地上,踩上去就跺,一边跺一边大声说:“给你!神气个屁!多少男人上过了!——尿壶!茅缸!”八点钟之前,断桥镇的街道其实是一个菜市场,从头到尾都是气味。八点一过,街道的另一面立即显现出来了,变得干净了,规整了。没有命令。但日常的生活自己形成了命令,几乎是铁律,雷打不动。中学里的高音喇叭开始报时了,“嘀”的一声,那是一个无比庄严的时刻,“北京时间八点整。”北京时间,它遥远,亲切,神圣,蕴含了统一意志,蕴含了全国人民有计划、有纪律的生活。它不仅是北京人民的,同样是全国人民的。毛主席他老人家已经在天安门城楼上日理万机了。小镇上婆婆妈妈鸡零狗碎讨价还价的时间到此结束。阳光斜斜地,照she在街上,青石路面洋溢出初生太阳的反光,红彤彤的。这时的街道笼罩了一小段片刻的安宁,甚至是阒寂,似乎是必备的酝酿。然后,杂货铺的大门打开了,供销社的大门打开了,邮局,信用社,公社机关,医院,农具厂,铁木社,粮管所,粮食收购站,搬运站,文化站,生猪收购站,总之,一切与“国家”有关的单位缓缓敞开了它们的大铁门。这时的街道不再是菜市场,而成了“国家”的一个部分,开始行使“国家”的职能与权力。在所有的大门一起打开的过程中,街道上有一种静悄悄的仪式感,当然,那也是镇里的人难以察觉的,带上了懒散随意却又有一点肃穆庄严的气氛。到了这个时候,新的一天才算正式开始了。
每天上午八点,八点整,郭家兴准时来到办公室。坐下来,泡好茶,跷上二郎腿,开始阅读“两报一刊”,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差不多是研究了。郭家兴整天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而从实际情况来看,每一天都是在北京。他关注着北京的一举一动。比方说,领导同志谁的名字挪前了,谁的名字靠后了,这个绝对是不能忽视的。比方说,去年陪同诺罗敦·西哈努克亲王的一共有七位领导,今年却换了,换了三个,——从前几天的报纸上看,一个去了坦桑尼亚;一个在内蒙,“与牧民们亲切交谈”;另一个呢,不知道了。郭家兴总要把这个不知去向的名字默默地放在心里,一放就是好几十天。如果时间太长了,郭家兴就要和公社的几位领导提起这件事,口气相当地郑重,“某某某”好长时间“没有出来”了。直到下一次的报纸上出现了“某某某”的名字或相片,郭家兴才能够放心,并把这个消息通知其他的同志。郭家兴习惯于把“两报一刊”上的姓名看成“国家”。关心他们,其实就是关心“国家”了。郭家兴这样关心,并不是有野心,想往上爬。不是的。郭家兴不是这样。当领导当到这个份上,只要不犯方向性的错误,能在公社机关里呆上一辈子,郭家兴对自己很知足、很满意了。郭家兴只是习惯,多年养成了的,成了自然,所以天天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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