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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阡陌望着他，哑然。那目光里藏着灼灼的热度，就像白天的那原野上被太阳曝晒过的风……她有些不自在，把眼睛转开。

楚王看她又不说话，心中有些着急，正待再说，忽然，外面传来些奇怪的声音。

远远的，好像有谁在吹喇叭。

阡陌也听见了，抬起头，面色诧异。

&ldo;大王！&rdo;寺人渠在帐外冒叫一声，&ldo;野中走来了一群象，在营地边缘游走！大王不是还想猎象么？&rdo;

阡陌听到这话，脑海中忽而灵光乍现，忙道，&ldo;不能猎！&rdo;她看向楚王，目光闪闪，&ldo;那象群，说不定是回来寻幼象的！&rdo;

楚王神色有些奇怪，&ldo;那又如何？那幼象是你的，赶走便是。&rdo;

呃？阡陌看着他，感到不可理喻。

&ldo;大王将幼象赐我，便有我处置，是么？&rdo;她想了想，问。

&ldo;你要将幼象放了？&rdo;楚王立刻察觉，有些不高兴。

&ldo;大王！&rdo;子贝兴奋的声音在帐外响起，&ldo;臣让士卒将象群围了起来，就等着大王过去！&rdo;

阡陌的心更是吊起，恳切地说，&ldo;大王将幼象赐我，我本当保留。但我得它，不过是一时喜爱。若有朝一日，我不再以它为好，或无力抚养，弃之敝之，于我无损，于它却是灭顶之灾。如今它家人既寻来，何不放归，成其之好？&rdo;

楚王看着她，目光忽而变得意味深长。

这时，子贝又叫了一声，&ldo;大王！&rdo;

&ldo;暂且围着，莫动。&rdo;少顷，楚王转开目光，吩咐道。

火光照耀，楚人们挥舞着火把，击鼓敲板，将象群围住。

象群显得害怕又狂躁，想突围出去，却被火把和噪声吓了回来，叫声惊惶而洪亮。

阡陌的小象也显得十分不安，在听到象群呼唤的时候，不住地叫唤走动，想挣开绳子。士卒将它牵出来，阡陌走过去，小心地将它脖子上的绳索取下。

楚王让人群让出一条道。

&ldo;去吧。&rdo;阡陌摸摸它的脑袋，对它说。

小象甩了甩鼻子，似乎在确认没了绳索的感觉，似乎知道这是要放了自己一样，未几，迈开腿朝象群跑过去。

看到象群纷纷将小象围起来，用鼻子互相蹭着，并且不再像刚才那样试图攻击过来，楚人们也停住了击鼓和鼓噪。

&ldo;噫！还真是来寻幼象的！&rdo;子贝奇道。

楚王没说话，让围拢的人群撤开。象群慢慢走起，朝远方而去，未几，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众人纷纷散去，寺人渠袖手望着那边，瘪了瘪嘴角。

他见阡陌仍张望着，脸上带着微笑，没好气道，&ldo;大王苦心将那幼象送你，你倒好，还未留过一晚，便放走了。&rdo;他摇头，&ldo;司衣陌，说你什么好，要是别人，小心地供起来以示大王宠爱还来不及。&rdo;

阡陌莞尔：&ldo;大王将它放走，于我而言亦是大礼，这是好事。&rdo;

&ldo;真的么？&rdo;楚王的声音忽而在身后响起。

二人吓了一跳，回头，楚王看着阡陌，双眸映着篝火，却有几分幽深。

阡陌颔首，向他一礼，&ldo;多谢大王。&rdo;

楚王不置可否。

&ldo;林阡陌。&rdo;他望着远方漆黑的夜色，道，&ldo;你可知晓，行猎时，寡人会想什么？&rdo;

阡陌想了想，道，&ldo;世间万物，性命皆在大王手中。&rdo;

楚王摇头，看着她，&ldo;寡人想，万物皆有一死，贤愚无异。故寡人此生，必不可遗憾。&rdo;

阡陌觉得这话似别有意味，正当思索，忽而又听楚王道，&ldo;明日早起，随寡人走一趟。&rdo;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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