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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她想这样回答，但看着楚王这幅模样，知道不能硬来。

&ldo;他怎会比你好。&rdo;她语气软一些，道，&ldo;侣，我只是觉得，仓谡此人有贤才，你若能将他收为己用，亦是大善？&rdo;

&ldo;收为己用？&rdo;楚王不以为然，&ldo;他有何贤能！&rdo;

&ldo;他当然有。&rdo;阡陌认真地说，&ldo;侣，你可还记得句澨时，他去偷袭你之事？当时庸国上下皆为你佯败蒙蔽，唯有仓谡察觉有诈，若非你早走一步，也许便遭遇上了。&rdo;

&ldo;遭遇上正好！&rdo;楚王冷哼，&ldo;遭遇上我便杀了他，看他再去帮舒人。&rdo;

阡陌不管他牢骚，继续道，&ldo;再说他投奔舒人，我在棠地时，曾听闻他一些事。伯崇将盘踞之地定在棠之后，前往吴国说服吴伯援助舒人的，正是此人。因得此计，数万舒人得以壮大，攻邑掠地。而后，他见到我，又曾提议以我为饵，诱你而杀之。&rdo;

&ldo;可我并未中计，&rdo;楚王嗤之以鼻，&ldo;你说他贤能，便是这屡屡扑空？&rdo;

&ldo;那是因为后来事情突变，他无法再诱你往东南。&rdo;阡陌道，&ldo;侣，便如那时在句澨，他若正正与你遇上，偷袭正着，你可保不乱么？&rdo;

楚王张了张嘴，忽而发现自己似乎反驳困难。

&ldo;侣，仓谡此人有智谋，所缺者，乃是善用之人。你一向求贤若渴，令各地举贤，如今有一闲人在面前，为何不用？&rdo;阡陌耐心地说，&ldo;我闻昔日齐桓公为公子时，曾几乎丧命与管仲箭下，而后继位为君，却将管仲任用为重臣，齐国从而为霸。侣，你有大志，当以先贤为范，莫囿于成见。&rdo;

楚王没有接话，看着她，意味深长。

&ldo;囿于成见？&rdo;他看着她，&ldo;此人曾数次要杀我，你劝我将他留下，却似不曾担心过此事。&rdo;

&ldo;我担心过。&rdo;阡陌道，&ldo;侣，但我觉得他如今已无杀心。&rdo;

&ldo;为何？就为你曾带他去葬好友？&rdo;楚王目光深邃，&ldo;陌，你可知，如此对我有多不公。&rdo;

阡陌愣住。

&ldo;我为了寻你，不惜抛下所有。&rdo;他缓缓道，&ldo;而你心中所牵挂的，总是那些与我为敌的人。&rdo;

心好像被什么抓了一下，阡陌望着楚王，分辩道，&ldo;我不曾……&rdo;

&ldo;你想什么我都知晓!&rdo;楚王忽而打断。

那声音虽不大，却含着实实在在的怒气，将阡陌镇住。

&ldo;我用与不用，自有我的道理。&rdo;他看着她，目光沉沉，&ldo;岂不闻内外有别？你的心究竟多大，为何不能好好待在宫中，偏要去想这许多无关之事！&rdo;

阡陌只觉一口闷气沉在心中。

&ldo;我只想着别人。&rdo;她低低道，&ldo;侣，你是这么想我的么？&rdo;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心情，看向车帘外。

&ldo;此事我自有计较，&rdo;少顷，他淡淡道，&ldo;不必再提。&rdo;

车马在宫前停下，寺人渠忙领着宫人出来迎接。

原本以为他们二人都会高高兴兴的，不料，车帘撩起，首先看到的却是楚王神色不虞的脸。

寺人渠愣了愣，再看向阡陌，她的脸色也是不好，没有像往常一样与楚王走在一起。二人一前一后，一个没往后看，另一个也没往前看。

寺人渠忙将一名从人拉过来，问他出了何事。

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见寺人渠着急，无奈地说，&ldo;大王不让我等跟进去，待得出来，他二人就是这般模样，我等也不知为何。&rdo;

寺人渠气结。

二人的情绪好像阴云一样，在高阳宫的房顶上漫开。每个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那二人各干各的，互不说话，也不理会，气氛着实诡异得很。

见识过楚王为阡陌发怒的样子，服侍的众人亦是小心翼翼。

阡陌也知道自己和楚王的情绪所带来的变化，但她无能为力，在这座宫殿，楚王才是那个能翻云覆雨的人。

她的心里也堵得慌。

她并不觉得他方才说的是气话，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楚王为她做了很多，并为此而感激不已。

但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在对待芒或仓谡的事上，做得有什么不对。她了解他们与楚王的立场，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们的关系，努力把他们放到最恰当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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