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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从前赏心悦目的千树万树红叶纷纷的景象，如今却总是令她甚觉刺眼，她看着成片的艳丽的红色，脑中总是浮现起夏侯玉为她拾的那些，她忽然间就觉得，这偌大的红叶城，竟找不到一片足以媲美当初夏侯玉给予她的惊艳。

蛮蛮站在红夜姬身后，见她自回来后就一言不发，内心更觉惶恐。她的十指下意识地捏在一起，垂着脑袋怯声说道：&ldo;主上……是还在生蛮蛮的气吗？&rdo;

红夜姬闻言转身，见对方低着头不敢看她，脸上会心一笑，柔声安抚：&ldo;蛮蛮，你没有做错任何事。&rdo;

&ldo;那主上为何闷闷不乐？&rdo;

&ldo;生灵珠就快要炼成了。&rdo;红夜姬迟疑了一下方才说话，眼睛从蛮蛮身上移开，心思也不知飘到何处去。

&ldo;主上马上就能如愿了，难道不高兴吗？&rdo;

红夜姬不答。

如愿？她的愿从来都不在生灵珠，而只是夏侯玉一人罢了。她不愿再困住他了，亦无力忍受相见无期的煎熬，所以她选择了逃，选择了亲手斩断加诸在夏侯玉身上的锁链，选择以这种涂炭生灵的方式换他一命。可是她心里是清楚的，夏侯玉是不会允许她这样做的，她的愿……遂不了。

&ldo;蛮蛮……&rdo;她轻轻地唤了对方一声。

蛮蛮看着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身体开始不安起来。

&ldo;你走吧。&rdo;

&ldo;主上，蛮蛮可是做错了什么？&rdo;

&ldo;我说过的，我有一个非救不可的人。&rdo;红夜姬慢慢转身，又看向殿外那片繁密的红叶，缓缓说话：&ldo;待生灵珠炼成，治好他的伤，我便同他一道去了。&rdo;

&ldo;主上要去哪里？&rdo;

&ldo;不知道，只要在他身边，碧落黄泉，执手不离。&rdo;说到这儿，她低眉笑了一下，眼角浮现起隐隐的期待。

&ldo;那……主上不会回来了吗？&rdo;

&ldo;若成，便不回来，若不成……&rdo;

&ldo;若不成？&rdo;

红夜姬不语。

她利用自身的绯狐之血开启血灵阵，吸取万物生灵炼制生灵珠，便决计避不开神罚的，被血灵阵反噬便是她该受的劫数，

若成，便不回来，若不成，便回不来！

&ldo;蛮蛮，你不必再守着这座荒芜的旧城，红叶已死，那只绯狐，亦再不会回来了。&rdo;

&ldo;主上……&rdo;少女红着眼看她，言语之间委屈至极，十指捏得愈发紧。

红夜姬抓起她的手，缓缓掰开她的手掌，龙骨箭的结界在她的掌心烙下了一道狰狞的痕迹，像山脉的裂谷般横亘在掌纹之间，绽开的皮肉触目惊心。她运用灵力亦无法彻底消去这道丑陋的疤痕。红夜姬指尖在蛮蛮额间一点，一个契印在少女双眉间闪现，随即又破碎消失。

&ldo;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蛮蛮，自此天高海阔，你要找到自己的路。&rdo;

&ldo;主上……&rdo;她说着便掉下泪来，不知该用什么话来打消红夜姬的想法。

&ldo;去吧。&rdo;

蛮蛮见红夜姬脸色平淡，丝毫没有挽留之意，心底渐渐冷了下去，慢慢转身离开，脚下的步伐沉重，她在等对方的挽留，在走下石阶的那一刻，蛮蛮仍固执地回头去看红夜姬脸上的表情。红夜姬看着她一步步走出自己的世界，脸上静若死水。

直至蛮蛮走后，红夜姬拿出生灵珠，用手指割破掌心皮肤，鲜血慢慢从血肉之中渗出来，她利用绯狐之血重新开启了血灵阵。一个血色的阵印在殿前张开，光柱拔地而起开始向四方吸取生灵。她久久望着天边那群盘旋涌动的灵体，胸口伴着一阵阵细微的抽痛。

一声响亮的鸣叫突然从她的头顶划过，两个身影迅捷地从白灵雕背上跳落下来，不待说一句话便朝红夜姬拔剑而去，红夜姬脚尖一点向后退开，成功避开了二人的袭击，对方的剑刃落到了刚才的位置上，扑了个空。她站稳脚跟，看着来人问：&ldo;你为何阻拦我？难道不想救夏侯玉了吗？&rdo;

夏侯言厉色回道：&ldo;他不会愿意你用这种方式救他的。&rdo;说罢，再次御剑奔去，夏侯诺紧随其后。

红夜姬没有躲闪，迎面拦下两剑，她两指夹住夏侯言的若水，另一只手迅速夺下夏侯诺手中的渌水剑，反手向对方肩部刺去。

夏侯诺一惊，当即向后退开，红夜姬掌间运力，那剑以追风之势飞过去，在夏侯诺站定之际不偏不倚地插入她的右肩处，剑气逼得她脚步踉跄地倒退两步，少女顿时吐出一口血，身体将倾之际，夏侯言松开手中剑，转身飞去扶住她。

红夜姬丝毫不给二人喘息机会，手中的若水幻化无数剑影齐齐向他二人袭去，夏侯言挥手张开一个半壁结界，不料那剑以破竹之势霎时击碎结界的阻挡。

千钧之际，一只灵箭从少年身后飞来，射中若水剑令它偏转方向，剑影在灵箭的灵光中消散，长剑掠过夏侯言的身体，在少年的身后发出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卫离突然出现飞身杀向红夜姬。

红夜姬紧紧握住少年手中的绯月，鲜血从掌间滑落，一点点砸落到地上，她冷笑着说道：&ldo;绯月剑伤不了我！&rdo;

话毕，卫离惊觉手中绯月忽然不安分地抖动起来，他当即旋身将绯月从对方手中抽离，红夜姬趁隙使出一掌击中卫离，少年握着剑跃开一段距离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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