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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惊愕并没有妨碍颜平之的行动力，他跟着跳了起来，抱着颜肃之的腰：&ldo;二哥，二哥，使不得，不可与阿爹动武！&rdo;

颜肃之这货八百辈子游击战士投胎，原本是准备跑的。虽然口上对闺女说过，什么有些老货就是欠教训，轮到他自己头上，对于抽他爹，他还是有所保留的。被颜平之一拦腰一抱、张口一说，他还愣了一下：我没要跟老头儿打架啊！

容不得他多想，颜启已经杀到跟前儿来了。颜启一身武艺，千军万马里厮杀出来的，虽然年近五旬，依旧身手灵活。颜肃之一看，好么，跑是暂时跑不掉了，他又不想挨打。带着腰上的拖油瓶后退了一步，然后一个拧身，把拖油瓶给甩到颜启跟前儿了。颜启的拳头本来估算好了的是要揍次子，哪知次子一拧身，这拳头眼瞅就要落颜平之背上去了！

颜启连忙收拳，终究还是擦着了颜平之的脊梁，颜平之正猫着个腰，他被甩得略晕，还没醒过味儿来呢。背上着了一下，忍不住一昂头，脸恰好冲着已经被姜氏抱过来擦手的颜神佑。颜神佑瞬间就囧了，这位三叔的表情，活似被爆ju一样的不可置信，这要是画幅漫画儿，背景必须是一团漆黑里咔嚓一道闪电！

颜孝之一看闹得不像样儿，连忙起来抱着颜启，还扯着嗓子叫了一声：&ldo;四郎！&rdo;把他四弟也叫了来，兄弟两个架着颜启，就这样，还没大架住。颜孝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颜启暴走。他还小心地护着自己的脸，大过年的，他还得往岳父家里去呢，万一劝架的时候不小心，被亲爹打到了脸，可怎么见岳父呢？

这么想着，手上就略缓了一缓。

颜肃之脑子已经转过弯儿来了，他不能跟他爹动手，可腰上还挂着一个。颜平之羡慕风雅，不喜习武，其实是拉不住他的。颜肃之抬手把颜平之帽子打掉了，伸手就抓着颜平之梳得整齐的发髻，狠狠一扯！扯开了，逮着颜平之的鼻子就来了一肘子。

颜平之：&ldo;嗷～&rdo;

赵氏：&ldo;啊‐‐‐‐‐‐‐&rdo;

虽然知道这样不对，颜神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被姜氏眼疾手快给捂住了嘴巴。颜神佑是笑，那边颜静姝就是哭了，原本不大懂事儿的孩子，冷不防被爹妈二重奏给惊着了，不由号啕了起来。柴氏连忙看自己的一双儿女，儿子只是缩了缩，女儿也有了一点哭模样，急忙来安抚。

楚氏沉着脸，手里的杯子连着酒水就飞到了赵氏身上。她所用的，乃是一只金盏，兜头就打到了赵氏脸上，又弹到了案上，与杯碟相撞，发出声响。

赵氏登时收声，颜启也被这动静引得停住了手脚看了过去。楚氏在颜静姝的背景音里冷冷地看着赵氏：&ldo;丢人现眼！哄好孩子，你怎么做娘的？&rdo;

这才望向颜启：&ldo;正旦时节，不要鸡飞狗跳的。都歇了罢。还要拜年吃年酒呢，挂到了脸上，不好看。&rdo;

颜启想生气，对上楚氏冷静的眼睛，又蔫了。年轻时他是肆无忌惮的，到了老了，也许是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倒是能听得进老婆的话了。恨恨地收了手，一看颜平之，鼻子都流血了，连忙说：&ldo;快扶三郎去洗脸，请个郎中来……&rdo;

楚氏道：&ldo;又胡说！大过年请郎中！我看他只是擦着了皮，并不很重，你的亲兵里懂跌打的就不少，家中有上好的伤药，唤来与三郎用上。&rdo;

颜平之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ldo;阿爹，阿娘说的是，不要为儿子费心了。&rdo;

楚氏理都没理他，只对颜启道：&ldo;快些唤人来吧，&rdo;又对赵氏语重心长地道，&ldo;你已是官人娘子了，不是乡野村妇，遇事就知道叫唤，你那叫唤除了引来看热闹的，还能顶什么用？给我把静姝带好了，三郎不用你管了，免得你看了再叫。&rdo;

从头到尾，她竟一句也不点评颜肃之，只当没看到这个儿子一样。

反是颜孝之，于诸人散去之后，来看楚氏：&ldo;阿娘，二郎这样也不是个办法。&rdo;

楚氏道：&ldo;随他，你不用管。你今日就不该出死力拦，由他闹，吃不了亏。&rdo;

颜孝之小心地道：&ldo;阿爹去看三郎了。是否，我给二郎活动一二……&rdo;

楚氏一摆手：&ldo;顾好你自己便是。他这个样子，与他官做，只能叫他闯更大的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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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担心要闯更大的祸的人，此刻却笑得像朵花儿似的。饶是姜氏等人不喜他为人，看着他这笑靥如花的小模样儿，也怔了一怔。直到他开口说话：&ldo;胶牙饧还有吗？给我备一盒子。&rdo;

姜氏虽与他接触不多，倒也明白了他的行事风格，这要真给了他一盒子胶牙饧，明天不知道他要糊谁呢。只得委婉地道：&ldo;郎君要吃？这就拿来去。&rdo;

颜肃之笑吟吟地看着她：&ldo;我要带着。&rdo;

姜氏道：&ldo;随身带？大盒小盒？要多少，我好使人准备着。只是……郎君顶好不要随身带，凡糖，遇热便要化的，人身子暖，一焐，就化得粘在盒子上了。尤其这胶牙饧，原本就是易粘连的。&rdo;

颜肃之这才怏怏地道：&ldo;那便罢了。&rdo;却也从女儿这里学到了一招，忽然就觉得闺女顺眼了一点，伸出手来，又弹了弹颜神佑的鼻尖儿，弹得相当顺手。

颜神佑抬起脸，泪眼汪汪地瞪着她爹，恨恨地拍开他的手。姜氏连忙把她抱了起来：&ldo;怎么能跟你爹动手呢？&rdo;

颜肃之颇觉无趣，再看老婆口上说着女儿，眼睛却防贼着的看着自己，顿时更没心情了，&ldo;切～&rdo;地一声，抬脚走了。他去睡书房了。

姜氏也不去请他回来，只派人往书房里点上炭盆，给他加被子。吩咐完这些，才将脸对准了颜神佑。颜神佑还在揉鼻子，看到颜肃之的下摆飘出了屋子，她松了一口气，真怕这个中二病发病，再抽她两下。不想姜氏却又看了过来。

颜神佑看着姜氏严肃的脸，心里有些发毛，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想了了下，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帅呆了！大过年的，又不想跟赵氏扯皮，堵她的嘴巴是最好的，反正自己还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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