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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龙虎门的太上掌门也是。&rdo;
&ldo;他们提到过的庞真君和她的道侣也是。&rdo;
&ldo;那我们呢?&rdo;洛涓斟酌着,&ldo;无非他们不是普通人,我们是普通人,不能不老不死呗?为何要说我们不是人?&rdo;
&ldo;这个世界如此大,九十九位真人太冷清了,也少人服侍,于是真神们在大陆中央降下一件法器,叫作化生池,化生池里每过一段时间,可以生出一批人来,他们称之为化人,是化生池所化的人,这个世界上亿万生灵,除了九十九真人之外,全部是化人和他们繁衍的后代……&rdo;
&ldo;你明白了吗?我们不是人,是一件法宝诞生的生灵。生下来就是为了做一些人的奴仆的。&rdo;
&ldo;哼,&rdo;洛涓说,&ldo;虽然比起我爹,我宁可是化生池生出来的,但我明明就是我爹娘生的。&rdo;
萧瑜嗤笑,&ldo;更可笑的就是这个,我们不是化生池直接诞生的,而是化人的后代,在真人们眼里,还比不上化生池诞生的……因为从那个法宝里诞生的,都资质不凡,且有一技之长,还更加驯服……&rdo;
&ldo;……谁管他们怎么想?&rdo;洛涓仰起脖子,&ldo;就算是化人的后代,就算化人是从法宝中诞生的,我们都有血有肉,有筋脉灵气,有情有义,有心跳有呼吸,还有繁衍的能力,我们就是真正的生命……神话中还说女娲造人是用泥土捏的哩,难道大家都是泥土?那些所谓的真人们是泥土,那比我们又高贵到哪里去了呢?&rdo;
她轻轻回拉住萧瑜的手,柔声道,&ldo;萧瑜哥哥,我知道你生性高傲,受不了这样的事……可是你想,这个世界永远都不是平等的,永远都有人比另一些人得天独厚,单凭出身就能把别人踩在脚下……你,天赋卓绝,出身高贵,胜过了几乎绝大部分的修士,是天之骄子,但是那些普通的修士,又远远胜过没有灵根的凡人,他们很多都不把凡人当人看呢,像我爹和洛家镇的人……而在凡人中呢,也有人生来就是王子,王公贵族,或大富之家,而有的人生于贫贱,一辈子为了一口吃食蝇营狗苟,遇到灾年卖儿卖女……真人和我们的区别,和这些区别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就当知道了这世上还有百人生来比你更占便宜,不就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rdo;
萧瑜和她十指相交,听到这里,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赞道:&ldo;涓涓,你果然心性极佳,比我看得更透……只是……&rdo;
他顿了顿,低声苦笑道:&ldo;我们生来就是为真人所用,不是说说而已……等到了金丹圆满,要想成婴,就要和真人结契,这个契约,就是成为其奴仆,生死为之所控,他一个意念,就能让我们死去。若是不结契,永远也成不了婴……&rdo;
洛涓沉默了下去。
她再乐观,再想安慰萧瑜,也不得不承认,这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ldo;你说的是真的吗?&rdo;她忍不住确认,&ldo;会不会是萧前辈在逗你玩呢?&rdo;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毕竟轮河真君也是有所表现的……
萧瑜再度回以苦笑。
洛涓渐渐反应过来,心中愤懑越积越多。
凭什么?
凭什么那么多优秀至此的人,生来就是为了给别人当奴仆的?
连人的名义都要被剥夺?
萧七郎,师公,师父,云腾真君……哪一个生来不是有大毅力,大福运,大天资的人?
凭什么为了成婴就要被人套上狗项圈?
凭什么要说他们不是人?
他们不是人。
自己不是人。
那么优秀,那么好的萧瑜也不是人……
他那么骄傲,岂肯跪在别人脚下?
她想哭,胸中又有一股怒火想要把这世界烧尽。
就像当初明白父亲为了区区蜘蛛就要牺牲她当蜘蛛的饵食时一样。
胸中冰冷,又火热。
像是插了一把刀,血想流,又流不出来……
她终于明白了萧瑜为什么违背诺言没去找她,而是在这里醉了两天……
&ldo;……师父说,他当初金丹圆满,得知这一切时,&rdo;萧瑜缓缓道,&ldo;曾经想过干脆不成婴了,度过金丹期寿元,一死百了。&rdo;
&ldo;但因为告诉他的是庞真君,庞真君对化人很有感情,很尊重,又愿意做他的契约者,允诺绝不会使用契约约束他,他才结契成婴了。虽然最终跟他结契的是庞真君的道侣……但是一样的。&rdo;
&ldo;师父说他是幸运的,庞真君和谢真君说到做到,从未强迫命令或约束过自己的契约者。他说我们也很幸运,虽然庞真君和谢真君失踪了,但轮河真君还在,他也很善待化人,不会去约束自己的契约者。&rdo;
&ldo;听起来我们将会有仁慈的主人。&rdo;洛涓嘲讽地笑道。
萧瑜沉默不语,黑暗中洛涓看到他握起的拳头上的青筋。
气氛太凝重,杀意凝结。
洛涓看这样下去也不行,自己转移了话题:&ldo;我师父当年到崇真,就是为了和轮河真君结契?&rdo;
&ldo;嗯。&rdo;萧瑜缓和了下来,杀意散了许多,&ldo;我们都还是幸运的,别的宗门情形简直难以估量,比如之前那个龙虎门的金丹修士,他金丹圆满百年了,还被蒙在鼓里,只是因为龙虎门唯一的真人,他们的太上掌门厌世了。龙虎门这百年来,已经有好几个金丹圆满的修士含恨陨落了。他们门中的元婴修士们也不敢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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