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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谁说我要嫁人了？&rdo;余芊瑛朝她爹吐吐舌头道。

他现在说这不嫌太迟吗？她老早就被他宠坏了！至于教养嘛，算不得太差，而是过头了，不管该学的、不该学的，她全会了，什么琴棋诗画、she御书数、吃喝赌玩，她可是无一不通的！但如果连赌都会了……这对一个女子来说，这教养好像是过了头了。

想想，她这些&ldo;奇艺杂术&rdo;，不也全是跟她爹爹学的嘛！

想那余翰林自年轻时就走遍五湖四海、交游广及各地，什么三教九流的朋友没交过？在自小&ldo;耳濡目染&rdo;之下，她要不学点&ldo;奇术&rdo;也难；再加上她天资聪颖，每每一学就会，让颇具江湖豪气的余翰林也乐得在他人面前展露他这独生女的才华，所以凡出远门必带其同行，以增广其见闻！因此，她会的玩意儿可多了。

&ldo;不嫁？你呀……&rdo;余翰林无奈地摇摇头。以前他是舍不得她出嫁，才有建这凤铃阁想要招费的主意，可现在……瞧女儿看谁都不顺眼地只想插了翅膀飞到天边般，他也不再苛求什么了，只求有个管得住她的人，好好照料她就成了！只是……现况好像连这微小的希望都愈来愈渺茫。&ldo;我说瑛儿，你道爹这把年纪了，还挺着这副老骨头趴在窗台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帮你瞧瞧是否有配得上你的俊秀人才嘛！叫你自个看、自个挑，你又不屑一顾；好心来帮你瞧，你又说爹是帮自己&lso;挑伴&rso;，唉！天下父母难为啊！&rdo;

他使出苦肉计，口吻是委屈得似要掉下泪来。不过这招数是骗不了余芊瑛，若想叫她&ldo;惭愧&rdo;地陪他一起玩这&ldo;偷窥游戏&rdo;……唉！大概得等下辈子吧。

&ldo;是啊！你当然难为喽，为了挑你的女婿，就四处散布谣言，说我整天待在这楼阁上&lso;相丈夫&rso;；还说我&lso;荤素不忌&rso;，嗯！是吧？&rdo;余芊瑛叉起蛮腰娇叱：&ldo;你怎么就不怕我难做人？也不怕我让人家笑话想丈夫想疯了？害我这几年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这个当爹的惭不惭愧哪！&rdo;

&ldo;你……怎么知道这些话是爹散布的？&rdo;余翰林不好意思地说。别看他名为翰林，必是饱读诗书、知书达礼的文雅之士，事实上他这名字不过是让他沾点文雅气息、过过读书人的干瘾罢了。

&ldo;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女儿，血脉相连，怎会不知道爹爹你打什么歪主意？&rdo;她愤慨地瞪他一眼，一谈起这事就教她满肚子火。

&ldo;别这样，爹也是为了你好啊，为的不就是帮你挑个称头的丈夫吗？这苏州城里有头有脸的公子爷们，爹都认得，配得上你的也有，可是你都不喜欢，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从那些普通人家里头找喽！不过呢，你可别瞧不起这些寻常人家，他们虽然家世差了点，但或许肯入赘咱们家，那倒稍可弥补这缺憾，所以爹也才会出此下策的。反正外头也只是传言，也没人真敢问爹是否真有此意，也不会让你难做人的。&rdo;他陪着笑脸道。

&ldo;怪了！既然你早有意如此，何不大方地宣告众人，也许能引来更多&lso;生平无大志，只求做你女婿&rso;的人？你呢，也才好慢慢地、仔细地挑！要不等大伙等得没耐性了，真把你散布出去的话当传言，再也不上咱们家门口闲逛，你岂不是少了个偷窥乐趣？至于我会不会难做人……&rdo;余芊瑛含怨地叹口气：&ldo;唉！谁教我是你女儿呢？我若让人家笑话……算了，就当是牺牲我自己的名声，让你过过瘾好了。&rdo;

这真的吗？余翰林喜出望外得不觉张大了嘴，兴冲冲道：&ldo;瑛儿，你放心，爹不会让你失望的！爹这就马上派人贴出告示，不论是谁，只要尚未婚娶、身家清白的，都可以上咱家来参加面试，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其它条件要补强的？&rdo;

只见余翰林一改那凄怆面容，换上副跃跃欲试的兴奋，全然无视站在他身旁已经气白了脸的余芊瑛。

&ldo;条件？你不是想要招费吗？那你最好问问他能不能生！&rdo;她啐嘴道。

&ldo;对对对！你说得对，这点要记起来。&rdo;余翰林当真牢记下来。&ldo;还有呢？你看还有什么要注意的？&rdo;

&ldo;还有！他最好耐打、耐摔、耐揍，不要&lso;过门&rso;没两天，就教我打得一命呜呼，还得要买副棺材装他，未免太不划算了！所以呢，你最好也顺便多挑几个候补的，省得到时还得再重挑一次，浪费了你&lso;宝贵&rso;的时间了。&rdo;

&ldo;对对对，要身强体壮才行！还有呢？&rdo;余翰林仍持续一头热。

眼看这个老爹冥顽不灵地满脑子只想给她找个丈夫，余芊瑛再也没这个气力陪他玩下去，忿忿地丢下一句：&ldo;还有，要嫁你嫁！我‐‐恕不奉陪！&rdo;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下楼去，留下一脸懊恼又空欢喜一场的余翰林呆着张脸。

她要再跟这异想天开的爹爹谈下去，不被烦死才怪！真是想不通，她娘那么端庄贤淑，怎么会嫁给她爹这么个怪不可言的人？他真是她的亲生爹爹吗？想来真教人怀疑，她该不会是他偷抱来的吧？

不过，仔细想想她应该是爹爹的女儿没错，因为不可否认的，她不跟他一样老爱做些荒唐事吗？这也算是种遗传吧。

☆☆☆

大街上，摩肩接踵的人群伴随着小贩卖力的吆喝声，让整个苏州城充满了生命的活力，虽然忙碌，但社会丰衣足食，故人人脸上几乎皆带着股兴奋愉悦之情。

但凡事总有个例外，&ldo;绝对&rdo;当中也常会出现个&ldo;万一&rdo;，所以……眼前就有那么个集忿懑、怨怼、怒气于一身的新贵族，那一身锦衣吸引了众人的倾羡，可满脸的寒霜却又教人不敢在看上一眼！瞧她那副想杀人的样子，还真是挺吓人的。

&ldo;公子！公子！你走慢点儿，奴才跟不上啦！&rdo;

原来那&ldo;富家公子&rdo;正是刚逃出父亲的紧迫钉人、叨叨絮念的余芊瑛。而在她身后约莫十来步之距，仍做书僮装扮的小岚，则前脚追着后脚，喘吁吁地追赶着。

&ldo;哎哟！&rdo;一个不小心，拼命追着的小岚一骨碌撞上前方猛然停住的余芊瑛，冷不防的发出声尖叫，惹得路人一阵吃笑。

&ldo;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忘了带眼睛出门啦？&rdo;余芊瑛没好气道。

&ldo;小姐你，我……&rdo;小岚咬着唇、低着头不敢多言。任谁看到心情不好的余芊瑛那张臭脸都会识相地噤若寒蝉。

&ldo;你叫我什么？&rdo;一声怒喝砰然而出。

&ldo;公子！&rdo;小岚赶忙字正腔圆地再说一次，两眼紧张地左右张望。还好没人听见她刚刚说什么，否则她肯定要被找不到泄忿目标的小姐给吊在城墙上，三天三夜不许吃饭以示警告。

说来她跟随余芊瑛女扮男装出府游玩的经验已不少。起因则是溯及两年前余翰林建了那座招摇的凤铃阁开始‐‐不过听说市井小民皆译称为&ldo;招婿楼阁&rdo;，自那以后，每隔几天，在余府无所事事，闷得只剩没抓蚊子、苍蝇玩的余芊瑛，总会带着她这随身丫环改装后混到城里闲逛，刚开始只是在大街上逛逛或是上茶楼尝鲜，后来胆子愈练愈大，现在已是进步到随兴所至，到处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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