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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第27章展才

&ldo;可能会，但可能性不大，&rdo;顾越认真地道，&ldo;首先，昭王并不需要隐匿行藏，刚才那院门口也有他的亲兵护卫，都是明装打扮的。其次昭王一行远道而来，那些护卫脚上的鞋子都有因为长途骑马而磨出来的明显痕迹，但那两个扮作仆役的人却并没有。还有，他们鞋袜的料子看起来也都是出自松江，所以，是卫所亲兵的可能性更大些。&rdo;

展云端惊讶于他观察的细致入微，忍不住问道：&ldo;你怎么知道那料子是出自松江的？&rdo;

顾越笑了笑：&ldo;你忘了我娘以前是做什么的，布料生意也是有的，松江出的布在本地都不便宜，运到外地就更贵了，即便是昭王府的亲兵只怕也是舍不得的。&rdo;

展谦对顾越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一个藩王一个指挥使，都不是他这个五品同知现在辖制得了的。更何况仅仅只是缘自一些细节的推理结果，还无从证实，

最后他只得一脸严肃地郑重叮嘱两个孩子：&ldo;事关两位贵人，全都是猜测之言，作不得数的，从现在开始一个字都不准再提了，懂吗？&rdo;

展云端和顾越都不是傻的，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就算展谦不嘱咐，这种事也绝不会四下乱讲。当即都齐声应了，然后随着展谦一起进了云锦阁，便有婢女前来领着他们入席落坐。

因主客未至，眼下席上只有些茶水小食，却几乎快要坐满了，大家都在恭候昭王的出现，并不敢随意走动。展云端一眼扫过去，并没有钟家的任何人，这让她感觉甚好。

云锦阁依山傍水而建，阁外临水有一处汉白玉石彻平台，此时台上有一男一女，男弹三弦女抱琵琶，用苏州话自弹自唱，引得众人兴致勃勃地聆听。

那二人吴侬软语，轻柔动听，可惜展云端一个字也听不懂，倒是顾越似乎听得津津有味，展云端问了他才知道，原来那二人说的是三国赵子龙单骑救主的故事。

展云端叹道：&ldo;原来你苏州话也听得懂的，我听着简直跟鸟语没差。&rdo;

&ldo;那是因为你在这里时间太短的缘故，&rdo;顾越笑眼微弯，&ldo;等你呆得更久些，自然就能听得懂了。&rdo;

正说着，只听外面有人通传：&ldo;王爷驾到‐‐&rdo;

顿时歌乐声止，呼啦啦屋子内外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恭迎昭王。

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男子缓步走了进来，身着赭红团花锦缎箭袖，头戴嵌珠紫金冠，五官生得十分端正，皮肤白净细腻，顾盼间笑意盈盈，显得十分平易近人。

前世里，展云端只在京城里远远地见过一次这位大名鼎鼎的王爷，印象十分模糊。这会儿近距离看到他，又提前知道他未来的结局命运，不由得生出几分卿本美男耐何为贼的感慨来。

昭王落了座，那位肖长史紧挨在他身边陪坐，众位宾客这才在示意中纷纷坐下，宴席正式开始。不过这种宴席，吃东西向来不是重点，重点是领导们的讲话。先是知府大人作为百姓及官员代表讲话，接着府学学官李教授作为士人代表作赋一首颂圣暨欢迎王爷。

那位杜富豪见现场如此风雅，一兴奋当场冲上来求昭王给自家园子赐副对联，昭王笑着向身边的肖长史一指：&ldo;肖长史最擅此道，叫他来作，孤帮你写下来。&rdo;

肖长史严肃的肥胖圆脸终于在嘴巴那里裂开，露出一丝笑意来，&ldo;王爷吩咐，那肖某就献丑了。&rdo;

待左右拿上文房四宝来，昭王握笔在手，肖长史便慢悠悠地吟了上联出来，是一串四个句子的。他方言口音有些重，展云端竖着耳朵也没有听得太清楚，仿佛是什么天光什么春夏秋冬的。

然而他一念出来，众人便都十分应景地拍手叫好。展云端左看看右看看，深深怀疑这位肖长史念的到底是哪几个字，这帮大人们是否真的听明白了。

好在有昭王与肖长史相处日久，听力无碍，他在纸上挥毫泼墨一气写完，便叫侍从拿起来，展示给众人观看，原来上联的几句是：&ldo;槛外山光，历春夏秋冬，万千变幻，都非凡境。&rdo;

肖长史面带得意之色，正准备要继续说下去，昭王突然开口：&ldo;且慢！&rdo;他将笔一搁，抬眼转向刘知府：&ldo;刘大人，先前你和我说的那位小小年纪就考中案首的少年在哪里？&rdo;

刘知府闻言一阵紧张，几乎所有人都随即会意，考验顾越的时候来了！

在众人高度聚焦的目光中，顾越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作揖行礼：&ldo;小生顾越，见过王爷。&rdo;

&ldo;呵呵，免礼免礼，&rdo;昭王抬了抬手，将顾越细细打量一番，&ldo;今科院试考中案首的就是你？小小年纪挺有才呀！&rdo;

&ldo;只是侥幸而已，&rdo;照例顾越是必须要谦逊一番的，&ldo;王爷的夸奖，小生实不敢当，汗颜得很！&rdo;

一番客套之后，才总算进入正题，昭王问道：&ldo;刚才肖长史已经说出了上联，顾生，你能对出下联否？&rdo;

昭王点名把他叫起来的用意，是个人都猜得到。方才你来我往的客套之间，顾越心中早已默默地在想下联，此时见对方发问，他便回道：&ldo;小生愿意一试。&rdo;

&ldo;那就请吧。&rdo;

顾越的目光投向花窗之外，朗声吟出下联：&ldo;窗中云影，任东西南北，去来淡荡，洵是仙居。&rdo;顿了顿，又微笑着加了一句：&ldo;横批，意适身安。&rdo;

&ldo;好！&rdo;昭王忍不住出声夸赞，众人一喜，随即纷纷附和称赞。&ldo;小小年纪，真是后生可畏。&rdo;&ldo;少年好学，将成大器啊。&rdo;

&ldo;此园可名适安园，&rdo;昭王拿起笔一挥而就，笑得十分畅意，向杜富豪道：&ldo;孤和肖长史及顾生三人成就这副好联，可是便宜你了！&rdo;

杜富豪满心欢喜，诚惶诚恐地道：&ldo;某荣幸得很，感激得很……少时定有重谢。&rdo;

展云端原本就为顾越顺利对出下联而高兴，听到&ldo;重谢&rdo;两个字更是心花怒放，只期待着这重谢到底有多重什么时候才能送上来。

那位削梨长史，似乎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更是一副被他人抢了风头的郁闷表情，他突然上前道：&ldo;禀王爷，这位顾生如此有才，臣想再与他试对几联，请王爷准许。&rdo;

在座的人里面除了展谦和展云端之外，其他人包括昭王在内，都是禀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见肖长史似有不服之意想再试顾越，自然无有不可，纷纷表示期盼。

昭王取了手上的一只白玉扳指放在案上，笑道：&ldo;今日肖长史与顾案首斗联，如此雅事，不可没有彩头为贺，这个算是孤的，谁赢了谁就拿去。&rdo;

众人也来了兴致，附和着纷纷道：&ldo;我等亦当随王爷贺。&rdo;于是，有放翡翠鼻烟壶的，有置扇坠的，有直接从身边女眷头上腕上摘东西下来的，更多的则是直接放小金锞子的，顿时在案上堆起一座小山来。

有道是，黄金迷人眼，财帛动人心。见有如许多的彩头，肖长史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更加斗志昂扬，他捻捻唇上挺刮的小胡子，向顾越道：&ldo;听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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