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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1页）

&ldo;还有四天便是第三考了，先生，这一关可是殿试之前的最后一考，要注意的地方更多，能从第三考中脱颖而出的人才学上自然是没有问题了，但是……品德上就不一定了，您得多看着点，必要的时候不妨和定王爷商量商量，让他去查查那些人的底子，现在朝堂上正是用人之际，这次能够走到殿试的人都不会闲置，我可不想被人在这方面钻了空子，把好好一件事给毁了。&rdo;

&ldo;定王爷？&rdo;方熙锦满眼疑惑，&ldo;你什么时候又和定王爷扯上关系了？他会管这事吗？&rdo;

什么时候？这是个好问题，柳卿漫不经心的扫过全婶端上来的中药，果断的扭开视线当没看到，&ldo;你直接向皇上进言吧，这事还是让皇上去安排比较好，先生……&rdo;

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方锦熙好奇了，这学生向来说话慡快，从来不怕得罪人，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ldo;有话不好说？&rdo;

柳卿点头，轻敲着桌面组织语言，全婶探了探药的温度，端起来塞到柳卿的手里，&ldo;公子，请先喝药。&rdo;

瞬间柳卿便觉得，说不出口的话和这苦死人的，不知道加了几两黄连的药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她想念那些小小的丸子了。

&ldo;全婶，我已经好了，只要接下来几天好好休息就行了，这药咱们不吃了好不好？&rdo;

全婶坚定的摇头，把一碟蜜饯放到柳卿触手可及之处，一脸的没得商量。

叹了口气，知道逃不了了，柳卿也就不扭捏了，端起碗憋住气一饮而尽，在重新换气前先丢了两颗蜜饯到嘴里，可是味蕾还是忠诚的把残留的苦味反射给了大脑，苦得她打了个冷颤。

方熙锦赶紧把自己还没来得及喝的茶水推过去，&ldo;喝两口水冲冲。&rdo;

柳卿倒是想接，不过显然，全婶那关难过，&ldo;方先生，公子不能喝茶，会把药性冲散了。&rdo;

&ldo;……咳咳。&rdo;方熙锦端回茶杯自己喝了两口，琢磨是不是自己最近来打扰希及的时间太多了，让这管家娘子对他有意见了，说话可真不留情面啊！

柳卿拍拍全婶的手背，让她收拾了东西先下去，她当然知道全婶在想什么，不过就是把她这遭生病的帐算在了打扰她的人身上，恰巧方先生就是最近打扰她打扰得最多的人。

&ldo;方先生，你别介意，全婶不是针对你的。&rdo;

&ldo;哈哈，我能理解她对你的维护，科考取士这事确实让你受累了，外人看着好像掌控全局的是我，实际上你我都清楚，在后面托起全局的是你，很多漏洞都是你补上的，有些地方要不是你，我们根本不会发现，你这病说不定还真是累出来的。&rdo;

柳卿笑着摇头，&ldo;我哪有那么娇贵，没事，先生，我有些话想说，可能不会太好听，你要是觉得有道理就听听，要是觉得没道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rdo;

看他说得这么认真，方熙锦也严肃起来，&ldo;你从来不妄言，每次言之必有物，我不会轻慢你说的话。&rdo;

听到这种表态，柳卿对于自己的鸡婆多了点底气，毕竟，这样的话不应该由她一个晚辈说给长辈听，只是她实在不想这个非常有想法，而且耿直的先生毁于这样的事情里。

&ldo;先生，第三考是由你亲自压阵，所有学子都得向你执师礼的，能通过的人最后都会成为你的门生，就算没有授业之恩，也是有提擢之恩的，若是以后开科取士各方面成熟了，朝堂用人也没这么急切了，就算全成为门生也没多大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重用的，每次能出头的也就那么几个。

但是这一次不行，这一次出来的人一定会得重用，先生您想想，到时候岂不是得有半朝官员是您的门生？就算你没有想法，也架不住别人的多嘴，皇帝不一定会做什么，但是绝对没有一个皇帝会愿意出现这样的情况，好不容易扫平了世家，又出来一个您，不多心就不是皇帝了。

一家独大从来就不是好事，世家还在等待时机兴风作浪，您若是现在站到风口浪尖去，无疑是送去给他们当靶子，到时候您若是想脱身，只怕是身不由己了。&rdo;

方熙锦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希及说出来的话不会是太好听的，但是怎么都没想到会这么尖锐，若是半朝官员都成了他的门生……不知道他还有命活几年，皇帝的疑心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一家独大……他要的从来就不是一家独大，也不需权倾朝野，他只是想要一个可以一展长才的平台而已，而现在，希及为他搭建了这个平台，他还想多做点事，不能毁在这些事情上。

看对面的人低垂着眉眼，脸上还透着些许病弱，抓着扇子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蓦然，方熙锦就明白了自家学生的担心。

&ldo;希及，多谢你，要不是你提醒，我根本没想这么远，这段时间就想着怎么花里选花了，却忘了这是朝堂，哪里都脱不开勾心斗角，并不会因为我的不愿意而不存在，放心，这些话我记在心里了，第三考我会想办法的。&rdo;

她有一个心胸宽广的先生，柳卿眉眼间放松了开来，&ldo;先生最近是太忙了，没把心力放在这上面，不然哪需要我来提醒。&rdo;

方熙锦微微摇头，他是真不见得会想到这上面来，最近的意气风发让他有些忘形了，这提醒来得很是时候。

看希及面露疲色，方熙锦起身告辞，&ldo;那些事你先别管了，好好休养，等第三考结束，若是有争议性大的答卷我再来找你商讨，今儿我就先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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