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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襄拒绝,&ldo;齐老师,我不想去。&rdo;
&ldo;啊?为什么不想去,大家好不容能聚上一次,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都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老师希望你一定来!&rdo;
他说着,边上好像有事,顾襄听见他对旁人道:&ldo;护士,这瓶盐水输完了,你看输液速度是不是有点快?&rdo;
顾襄问:&ldo;齐老师,你生病了?&rdo;
&ldo;啊?哦,不是我,是我父亲。他今天早上看完欧阳阿姨之后人就突然不好了,我先带他来输点液。&rdo;
文凤仪在边上缝制袖套,一直听着顾襄打电话,等她说完,她才问:&ldo;是你老师病了?&rdo;
&ldo;不是,是他父亲。&rdo;
&ldo;是什么老师啊?&rdo;
顾襄说:&ldo;是小学班主任,他教语文。&rdo;
文凤仪放下袖套,&ldo;你跟小学班主任还有联络呀?&rdo;
&ldo;之前有点事,比较巧合。&rdo;顾襄简单解释了几句。
文凤仪想再多问点,又怕顾襄不想说,她忍下了。想了想,她又道:&ldo;他们现在在哪家医院啊?&rdo;
&ldo;就在瑞华。&rdo;
&ldo;哦,&rdo;文凤仪建议她,&ldo;你要不要去看望一下?&rdo;
顾襄也在犹豫,&ldo;我要去吗?&rdo;
&ldo;要是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于情于理都要去看望一次的,离得又近,不去的话,不太好。&rdo;
出于礼貌,顾襄决定出门。
医院后门有一家水果店,顾襄买了一个果篮,去了住院部。
刚到那儿,就听齐老师在跟人打电话:&ldo;……烧点纸,让欧阳阿姨走得顺利,不要把上面的人带走‐‐对对对,就这么跟她说。&rdo;
齐老师跟人说完,才跟顾襄客气:&ldo;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买什么水果!&rdo;
顾襄:&ldo;我来看看齐爷爷。&rdo;
管欧阳叫阿姨,管他叫爷爷,辈分太乱,可中间夹着一个齐老师,只能这样叫。
齐老师说:&ldo;你有心了,谢谢。&rdo;
顾襄问:&ldo;齐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rdo;
&ldo;哎……&rdo;齐老师叹气,&ldo;医生刚刚来说了,说他没有病,只是人老了。&rdo;
&ldo;那就好。&rdo;
齐老师看向她,笑了笑,解释:&ldo;有病还能治病,人老了,就是不行了。&rdo;
顾襄不解。
齐老师道:&ldo;医生说他现在住院,最多挂几瓶营养液,已经没什么意思了。&rdo;
&ldo;……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rdo;顾襄望向病床,老人阖着双眼,还在输液。
齐老师:&ldo;人年纪大了就这样,说倒下就倒下,昨天还好好的……&rdo;他放轻音量,&ldo;我猜可能是欧阳阿姨刚刚走,一个人不习惯,想从上面再带一个人下去。我刚才叫亲戚帮我烧纸了,希望我爸能度过这次。&rdo;
顾襄:&ldo;……&rdo;
她陪着坐了一会儿,又听齐老师打了几通电话。营养液输完之后,医生又过来了,看了看老人的情况,让齐老师先做一下准备,还说:&ldo;目前来看,住院真的没什么意义,我建议还是回家休养,医保也不能全报销,有些钱没必要花。&rdo;他最后安慰,&ldo;让老人家开心点,再吃点好的。&rdo;
齐老师还在挣扎,不知道该不该让老父出院。
护士摘下点滴袋,准备走了。顾襄忽然注意到病床上的老人不知什么时候睁了眼,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那袋空了的点滴。
他费力地看着,似乎听懂了病床边的电话。抬起眼,他看向了齐老师,眼角的泪水涟涟而下。
他在哀求……
顾襄愣了愣,说:&ldo;齐爷爷哭了。&rdo;
齐老师转头,愣怔两秒,紧跟着扑到病床边,抓住老人的手,焦急地哽咽:&ldo;爸,我们不出院,我们待会儿再挂两瓶盐水,等病好了我们再出院,啊?&rdo;
顾襄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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