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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蒋逊说：&ldo;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最有力量吗？&rdo;

&ldo;除了钱，就是眼泪。&rdo;

次日上午，张妍溪收到一段视频。

客厅大门敞开，阳光斜斜地照进屋里，摩托车靠在墙角，虫鸣鸟叫，阳光明媚。

视频里，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女孩坐在床上，穿着秋衣，盖着条小薄被，背后墙壁上贴着&ldo;积极进步学生&rdo;的奖状。

她看着镜头，童声稚嫩：&ldo;我叫冬冬，今年10岁了。我住在金口市的一间福利院。&rdo;

&ldo;我以前不住在这里，我以前住在一个叫宁平的地方，我一出生妈妈就死了，我爸爸把我扔在了福利院门口，他不要我，因为我不是一个正常的小孩。&rdo;

她停顿了一会儿，张着嘴，似乎忘记了接下去的话，&ldo;嗯嗯&rdo;几声，眼睛一亮，才继续说：&ldo;我现在有两个妈妈，一个院长妈妈，一个妍溪妈妈，妍溪妈妈是义工，每天都帮助小朋友。&rdo;

&ldo;我亲生的妈妈以前在一家叫做德升集团的地方上班，那里空气很不好，水也不好，菜也有毒的，吃了那个菜，还有喝了那个水，身体就不好了，就会生出我这样的小孩子了。&rdo;

&ldo;保护环境，人人有责，我上一年级的时候，老师就教过我了，但是妍溪妈妈说，大人不认识这几个字，字分开的时候，他们认识，字合起来的时候，他们就不愿意去认识了。&rdo;

&ldo;我还见过好多跟我一样的小朋友。&rdo;

&ldo;我在学校里，大家都不爱跟我玩。&rdo;

&ldo;我没上过体育课。&rdo;

&ldo;我想站起来！&rdo;

她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镜头，天真的说：&ldo;我想站起来，站得高高的！

&ldo;我想跑，想跳。&rdo;

&ldo;想自己走出去晒太阳。&rdo;

&ldo;想放风筝，想踢毽子，想跳橡皮筋……&rdo;

&ldo;……不过我还没有鞋子！&rdo;

她掀开被子，咧嘴笑着，摸了下脚。畸形肿胀，扭曲的脚。

&ldo;我的脚是长这样的，我想做的那些，都做不了啊。&rdo;

&ldo;冬天过去了，春天在哪里？&rdo;

视频结束，张妍溪泪流满面，高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伏到了他的肩头。

这世上最有力量的东西，除了钱，就是眼泪。

贺川和蒋逊坐在边上，两人对视了一眼，握了下彼此的手。等张妍溪情绪平复了，贺川才说：&ldo;你要是不同意，这视频就不放上去。&rdo;

张妍溪结果高安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说：&ldo;我要是不同意，就不会去问冬冬了。我难过的是……冬冬的懂事。&rdo;

王媛媛突然&ldo;咦&rdo;了一声，说：&ldo;我同事给我发了张图片。&rdo;

&ldo;什么图？&rdo;宋波问。

王媛媛拿过电脑，打开微博搜索了一下，指着上面说：&ldo;就是这个，今天早上刚刚发出来的，现在微博评论已经过了五万，转发九万，点赞二十万，上了热搜了。&rdo;

贺川问：&ldo;什么微博？&rdo;

王媛媛说：&ldo;是一个插画师，我不了解这个。&rdo;

插画师名叫&ldo;三横箫&rdo;，粉丝百万，今早七点发了一个微博，几句话，九张图。

&ldo;毕业旅行，走过了北京、香港、澳门、广西、明霞山、河昌，现在我在一个叫做宁平的地方，没有城市的繁华，没有明霞山的美景，没有河昌的日照和候鸟，只有卷曲的叶子、畸形的树，刺鼻的空气，黑色的烟囱，还有孩子们纯真的笑脸……&rdo;

九张图，第一张是路边卷曲的糙，第二张是已经畸形的棕榈树，第三张是枯死的桑树，第四张是夜里紧闭窗户的一排人家，第五张是夜里排放气体的烟囱，第六张是菜地，第七张是万人|签名，二分厂门口的示威照，第八张是宁河，一个穿着粉色棉外套的女孩侧坐在岸边，第九张是手绘漫画，黑白的背景，河堤上站着三个彩色的孩子，一个人撩水，一个人捧水放嘴边，一个人捧着水，奇怪地望向从天空洒落的钱，还有伴随着钱而来的像滚滚浓烟似的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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