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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一切归于平静（第1页）

检查组长贺强拿着一大叠金顿的资料文件走进陈大利办公室，作为心腹，他绞尽脑汁却没有查到金顿违纪违法的问题，不能大书特书，唯有拿小问题“上纲上线”，自是辜负领导信任，但他需要把最新的情况汇报给局长。

“陈局，黄全艺走了。”贺强开口道。

“什么，他走哪去了？现在是最要紧的时候！”陈大利生气质问。

“他，他，他被警察击毙了！”贺强哆哆嗦嗦地说。

陈大利听后脑子发沉，整个屁股深深陷入宽大的沙发里，身体蜷缩起来，没了往日的神气劲。

许久，等他缓过神来，第一句话问的是他出卖自己没？

贺强摇摇头，用手捂住嘴巴，小声说：“从录音笔提供的证据分析，黄全艺没有透露你的信息，这条线索算是断了，警方查不下去了。”

“好啊，人死了，把柄也没有了，哈哈，我应该高兴才对。”陈大利缓过劲来说。

“陈局，我们还要继续查金顿吗？”贺强请示道。

陈大利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叹了一口气，道：“这一篇就算翻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给彼此一个台阶下，这个事就算结束了，再查下去只会树敌更多，不能让郑龙对我有更大的动作。”

警方从黄全艺的手机里查出地下组织——“盗客天堂”，随即下令将其剿灭，抓获组织成员50余人，当顶尖程序员的聪明才智用在了歪门邪道上，那就是一条不归路。

盗版属于高智商犯罪，并不是体现能力的高低，只不过很多技术牛人被不法分子利用了。

市工商局的贺强带领工作组前往郊区，严厉审查使用盗版软件的宾馆，勒令他们卸载并购买金顿的正版系统，此举被解读为陈大利主动议和的姿态。

这一场风暴吹得太久、吹得太猛，官场的威力惊人，让卢有斌意识到对金顿的未来必须随时小心。

医院病房里，刘羽看望躺在病床上，头被包扎得密密实实的徐海，纱布上的血迹还未褪去。刘羽心里尤生愧疚，他将精心挑选的水果和补品放在床头，安静地坐下来。

徐海老婆见后，便知趣地离开病房，让两位战友能好好谈谈心。

“海哥，本来该我躺在这的，你受罪了。”刘羽低眉说道。

“哈哈，如果换人的话，任务可能完成不了，到后面更加麻烦，关键时候要不是你那一段喊话刺激到黄全艺，不然我在大雨中只能继续绝望下去。哎哟，好险啊，我算是躲过一劫，但我感觉黄全艺没想要我的命。”徐海胆战心惊地回忆。

“他的计划是交易，结果被我们截胡了，人生呐，很多事说不出清楚，经过连续的风波，我觉得任何行业都不会一帆风顺，需要常怀敬畏之心。”刘羽思量着。

“刘老弟不必感伤，等我出院了，我们再打乒乓球决一胜负哈。”徐海忍痛笑言，然后抱着刘羽亲了他的脸，这是发自肺腑的感谢，以表达救命之恩。

刘羽走出医院，突感心里堵得发慌，于是决定去监狱一趟。

近几日，刘羽晚上时常做着噩梦，黄全艺的殒灭虽是咎由自取，但刘羽的一席话确实起到致命作用。

他没受过专业训练，心理恢复需要时间，上海滩的腥风血雨自古有之，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来到监狱，刘羽见到面容憔悴的黄全德，只见他脸上苍老许多，额头的皱纹像轮胎驶过的泥泞烂路而留下的深深车辙。

黄全德抬头看见刘羽，惊厥不已，立刻凶相毕露，一双仇视的眼睛让人毛骨悚然，他情绪激动，愤怒地拍打着探视窗。

在警察的喝止下，黄全德才慢慢平静下来，听从命令坐在凳子上，两眼仍狠狠射向刘羽。

在王勇福的建议下，刘羽必须见到黄全艺的家属，才能得到心灵宽慰，这是他的必经之路，也是身体应激的主动修复，刘羽将再次面对挑战。

“黄总，我是金顿的小刘，还记得我吗？”

“怎么忘得了，你那一席话让我兄弟白白送了性命，虽然我读书不多，但我知道一个词叫杀人诛心！”

刘羽稳住心神，说：“请不要记恨于我，那天的小黄总做了最坏的选择，我的同事危在旦夕，我不得不采取行动，这是正义和邪恶的较量，那天的结局无法改变。黄总，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哼，你怕我出狱后找你麻烦？所以才来见我？”黄全德咬牙问道。

“说实话，可能有一点吧。我想说小黄总是个人物，成也性格，败也性格，他给我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象，只叹人生无常。上海滩人来人往，打打杀杀，多年过后，物是人非，谁也说不清楚当年之事了，就让一切恩怨情仇流入黄浦江吧。黄总，往前看，勿回头，切莫执念。”刘羽把这几天的所思所想吐露出来。

黄全德知道黄全艺的个性，受不了刺激，于是问道：“你来见我，勇气可嘉，说明你是有胸怀之人，可为什么你要处处和我们作对？”

“冥冥之中上天注定，有些东西我不做也有人做。人这一生谁都会犯错误，有小错误，也有大错误，可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如果当初皇朝酒店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业务，怎么会导致后面的种种呢？小黄总就不会因为你而丧命。”

这段溯源的对话直抵人心，黄全德被刘羽的话语渐渐说动，他知道因果报应，知道覆水难收，起初凶恶的眼神现在慢慢消失。

“这些天我也在思考这件事，悲剧的起源是我贪得无厌，走上涉黄这条路，所有事皆因我而起。唉，我需要坐牢好好忏悔才能赎罪。”黄全德边说边流下眼泪。

“黄总，今天见你，是我的人生必然，也是我的解脱之道。”刘羽诚恳地说。

黄全德看着刘羽真切的眼神，愤怒之情已然消散，道：“我需要改邪归正好好做人，就像佛经说的，仇恨从我开始，也得从我结束，我不记恨你了，希望老二的在天之灵也能早日归安，你走吧。”

黄全德的一席话解开刘羽的心结。

刘羽看向窗外，阳光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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