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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出焐子坝口分鱼招闲话赶集场饭馆吃面显恩爱2（第1页）

忠礼忠信兄弟俩将鱼抬回家，赵妈妈挑了几条，叫忠礼送给大舅，又拾些大大小小的总共六七斤着忠信给玉芳家送去。士英小丽?了足足一瓷盆子，尺六锅大半锅，用酱水煮了，揭开锅盖，鱼香四溢。士英去菜园子里挑了些盐荽，元荽入锅，红烧鱼更香，士英尝了咸淡，赵妈妈道：不能太咸，侠子多。士英道：不咸正好。大牛小雪几个早已在锅屋门口等了，急得流下口水，大牛道：奶奶，多晚吃晚饭啊？赵妈妈道：再等等，等你二爷他们回来。忠仁道：不然先装给他们吃，看把他们急得跟猴子似的。士英装了两碗鱼，端来粥盆，几个小孩抢着吃了起来，士英道：慢点吃，当心鱼卡子。最小的文冬不会吃鱼，就用鱼汤和粥，比平时多吃了半碗，还要妈妈装粥给他，士英道：少吃些，吃多了夜里又要踏尿。何小丽也去训文兰：你也少吃点，要是你夜里踏尿，看我不打烂你屁股。吓得文兰放下碗。孩子们吃完晚饭，桌子上一片狼藉，士英过来收拾干净，大牛嘴角上沾着鱼汤汁，赵妈妈见了笑道：把嘴揩揩，当心狸花猫看见了相你嘴。

天刹黑，忠义四口子才到家，赵妈妈道：这么晚的？巧云回道：汽车在路上坏掉的。赵妈妈见了文兵，喜欢了不得了，摸摸他头说道：大孙子又长高了。赶紧到锅里装了两条没鳞刺少的昂刺，端到小桌子上，对文兵道：装粥吃去。小丽见了，半真半假地说道：奶奶就是偏心，刚才没见得装两条给大牛他们吃。赵妈妈白了她一眼：他在城里哪有这些鱼吃呀，大牛他们平时也没少吃鱼。

士英端上粥盆，装了鱼咸，赵家人团在桌边吃晚饭，忠义问起忠礼的婚事，忠礼回道：定在正月初三，二十六送日子。忠仁道：正是要跟你拼头请吃喜酒的事呢。忠义道：家里的礼节我又不懂，你做主，你也是一家之主。忠仁道：我也不做主，有妈妈在呢。赵妈妈道：以我看，就主要亲戚请请。当下议定，就请舅舅姨娘并玉芳玉莲。忠仁道：玉莲在南京呢，太远了哪能回来呀。忠义道：哥哥结婚，总归要回来的。赵妈妈道：几年了，一直都没回来，趁吃她三哥喜酒，随便紧干都要回来的。忠仁道：那就叫忠礼明天去公社邮局发电报给她，让她一家子务必回来过年。忠义道：不用老三跑来跑去了，明天我回城的时候顺便去发。忠仁道：那老三明天去趟大姑家。忠礼道：老四，你明天用车子吗？忠志道：你骑去吧。忠礼又对二哥说道：我准过秀萍的，买辆自行车的。忠义道：你二嫂早就说过了，跟老四买辆，也跟你买辆的，我已托熟人买好了，过两天你进城骑回来。

吃过晚饭，士英准备收拾碗筷，巧云道：大嫂你歇着，我来。遂麻利地收拾了桌子，到了锅上，准备刷锅，见锅里还有鱼咸，遂问赵妈妈：锅里还有鱼呢。赵妈妈道：装到盆里冻冻，明个中上吃。巧云笑道：我最喜欢吃鱼汤冻子了，明个吃过中饭再走。第二天一大早，忠义巧云去了杨家沟口，顺便将姨父姨娘请过来吃了中饭，吃过饭，忠义一家子别了妈妈及兄嫂，带了几条鱼回城不提。

没几日，忠礼去了趟县城，骑回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停在秀萍家路口，引来不少人观望。成美大翠等人围着车子左瞧瞧右看看，大翠道：乖乖，还是永久牌的呢，不大容易买到的。忠礼道：二哥托熟人买的。大翠又道：得不少钱呢吧。忠礼道：一百大几十块钱。成美取笑忠礼道：没得些个三脚猫本事，也旋不到正宗的黄花大姑娘。听得秀萍红了脸。大翠道：秀萍，骑两圈给我们看看。秀萍难为情道：不会骑。大翠道：赶紧学呀，上哪块去不能老要三先生背着呀。成美道：一帮来一帮去再显得恩爱呢。忠礼不理会她们，将车子推到秀萍家屋里，秀萍找来一块旧布，擦去车子上的灰尘，来兄更是痴呆呆地车前瞧到车后，摸摸座垫。按按铃铛。秀萍妈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一会儿对秀萍道：等会儿再擦，先上锅烧给他吃去。秀萍上锅煮饭，又问妈妈烧什么咸，秀萍妈道：有鱼呢嘛。又着来兄去供销社打了散酒，尔后对秀萍道：顺便把三爷喊来喝两盅。秀萍上河码头?鱼，忠礼在锅膛门口烧火，秀萍忙着煮，秀萍要让来娣烧火，忠礼道：不碍事的，我又不是外人。秀萍道：你是亲戚，哪能让你做事的。忠礼笑道：靠近的亲戚不新颖。秀萍揭开锅盖，见锅心还没嘟透，遂道：多塞些草，火烧大些。忠礼道：烧火就要少少地往里塞，塞了一锅膛尽昂烟，不着火，浪费柴草，少少往里搋，燃烧的充分。秀萍道：怪道人家说先生酸。忠礼道：这不是酸，这有科学道理的，你没听人家讲，一根棍子煨烂个大猪头呢。

饭烧好了，来兄买回来酒，喊来三爷，一家子开开心心地吃了晚饭。忠礼陪三爷多吃了两盅，头有些晕，秀萍把他送回家，赵家人已吃好晚饭各自回房休息了，秀萍推开门，点亮油灯，将忠礼扶上床，忠礼晕晕乎乎睡着了，狸花猫从窗子窜进来，把秀萍吓得打个激灵，也惊醒了忠礼，忠礼睁开眼，见秀萍仍坐在床边，歉意地笑道：没介意睡着了。秀萍道：都打呼了，不是猫窜进来，你不晓得醒呢。忠礼朝窗口望去，说道：老鼠肯定把窗户上的草帘子龁得了，明天找块化学纸钉上，既挡风又透亮。忠礼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拉着秀萍的手，惊问道：手这么凉，像个冻块子了，腿冷吗？秀萍点点头，忠礼道：把腿伸进被窝里。秀萍道：不了，再坐会儿就回家了。忠礼道：要不就不回去。秀萍道：不回家睡妈会说的。忠礼道：怕什么呀，早晚都成两口子了。秀萍道：不是还没结婚呢嘛，没过门就不算是你的人。忠礼道：我不是哪个意思，外面太冷了，省得回家。秀萍道：冻脚了，我得回去了。忠礼欲起身送她回去，秀萍止住说道：外面太冷了，被窝暖和，出来当心着凉，我自个儿走回去就行。忠礼道：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外头黑叽摸咕的，让你一个人走晚路，我还不放心呢。遂起床，送秀萍回家，路上两人商议好，过两天柳泾沟逢集去买东西，顺便拍个结婚照。

某日，吃了早饭，忠礼用自行车驮着秀萍，秀萍道：你骑慢点，我还没坐过车子呢。忠礼道：放心好了。去公社的大路上新铺了石子，自行车骑在上面有颠簸的感觉，秀萍坐在后面，没人的时候，就搂住忠礼，有人了就松开，到了街上，忠礼道：先下馆子吃碗馄饨吧。秀萍道：刚吃过早饭，又不饿，花那个钱干嘛。忠礼道：一年到头也没吃过，每人下一碗尝尝看。遂进了一家小吃店，一打听馄饨卖完了，只有面条，忠礼付了钱和粮票，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两碗面条端上桌子，秀萍真的从未吃过饭馆里下的面条，平时上街，嘴馋了顶多二分钱买个烧饼或者金刚脐，哪能奢侈花上一毛钱几两粮票大排六调地吃碗馄饨面条啥的，嘴上客气地不让忠礼下，下出来了顾不得烫嘴，端起碗先尝了一口面条，烫得直伸舌头，忠礼道：当心烫了嘴。秀萍自觉有些失态，用嘴吹了吹，又喝了一口面汤，说道：到底是荤油兑的汤，好喝。忠礼吃了一半，说道：今个儿觉得胃口不舒服，恶心犯胃，不想吃了，不嫌碗跟脚，你把吃了吧。秀萍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受凉了。忠礼道：不碍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秀萍吃了自己碗里的面，又端起忠礼吃的碗，说道：你不吃我吃了，不然浪费了。忠礼道：你吃吧。秀萍遂连汤带面吃得干干净净，忠礼看得直咽口水，秀萍抹了油腻腻的嘴，说道：吃得太饱了。两人走出饭店，秀萍问道：现在去哪块？忠礼道：先去拍照片，过后再去供销社买东西。

照相馆在街的西头，搭建在涧河堆边，面北朝街。忠礼架好自行车，上好锁，两人进入照相馆内，照相的师傅问道：二位拍结婚照呀。忠礼点头应允，照相的又问道：照黑白的还是彩色的？忠礼道：彩色的。秀萍连忙道：就黑白的吧。照相的道：到底是黑白的还是彩色的，二位先商量好。秀萍道：就拍黑白的，彩色的太贵。照相的道：彩色的肯定贵了，不过拍结婚照还是彩色的比较好，毕竟嘛，结婚是人生中的大事。忠礼道：就彩色的。忠礼到柜台上交了钱，二人进入二楼的暗室，坐在板凳上，身后是红色的布帘，照相师傅掀开盖在相机上面的布，然后调正焦距，嘴里不停地说道：二位再靠近一点，好，女的抬头挺胸，很好，保持姿势，眼睛盯着相机镜头，笑一笑，女的自然些，很好，注意不要眨眼睛。照相师傅迅速地捏了下手中的橡胶球，“好了”照相师傅打开室里的灯：一个星期后凭你手中的票来取照片。

两人走出照相馆，忠礼打开车锁，推着自行车，刚走到街心，忽听得身后有人喊他：三哥。忠礼秀萍转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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