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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司马老儿的四个儿子,也就司马老大形貌差点,没继承到司马老儿的一表人才,司马乘风文秀俊逸,招蜂引蝶就不说了,司马泯风虽不如司马乘风长的好看,但也是相貌堂堂的七尺男儿,不善言辞和交际,更被不知情者以为成时下风靡盛行的‘冷酷’,这些年,上门为他提亲的媒婆并不比司马乘风少。算起来,司马乘风和司马泯风姿……色已算上乘了,然而四兄弟中,长的最漂……亮的,还属司马家老三,司马靳风。司马靳风与司马明妃原是龙凤胎兄妹,这兄妹俩,听说长的是一模一样。然而,那样相貌,长在女子身上,是倾城倾国,长在男子身上,却难免阴柔妖媚了。从小,司马靳风便没少被人指着鼻子骂妖孽。为此,司马靳风常年混在司马老儿的军营里,以期历练出男儿的威武剽悍来。怎奈何,风吹日晒几十年,还是一副女子相貌。也因此,司马靳风养成了孤僻乖戾的脾性,捣起乱来更是惟恐天下不乱。合他心意的人,他可以两肋插刀,肝胆相照,不合他心意的人,少不了动刀子枪杆。因为容貌形同女子,司马靳风少年起便效同北齐那位兰陵王,带着面具示人。不过是人皮的。四兄弟中,那位因为披着人皮,所以面无表情的,就是司马靳风了。然而虽然人皮遮掩住表情,司马靳风望著我那寒刀般的眼神却是摄魄逼人。司马府对赵王府,十数年敌对仇视,却偏偏交集挺多的。与司马靳风自然也是熟识。司马靳风虽喜怒无常,发怒的时候更要多一些,但当他欢喜的时候,他也常常在我与司马乘风、千金狩猎的时候,神出鬼没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将我苦捉不到的麋鹿丢到我面前。只可惜,我要捉的是活的,他丢给我的,通常都是弄死了的。望著他,我还记得小时侯的事呢,他怎么一点都不念旧情了呢?司马乘风的眼神也好不了许多,一派的不赞许。倒是微皱眉头的司马泯风……不仅没有往日的杀气迸射,在他眼神里,我还看到了那么一丝宠腻……“宇文绾!”司马老儿却是气得怒发冲冠,苍劲的手指指着我,然而盛怒之下,反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司马老儿气呐山河出声后,满殿此起彼伏的笑声倒是一瞬间消寂。鸦雀无声。不愿伯父处在我与司马老儿之间为难,与伯父盈盈一拜,我退了下去。往出宫的方向走,欲回赵王府。也没乘肩舆,自己慢慢走着。摸了把脸颊上的泪水,到底是在取笑司马老儿,还是取笑自己?是的,便是司马老儿老来得女,便是司马老儿是我宿敌,也不该笑得如此激烈的。倒好,笑过一番后,因为母妃的落寞悲伤总算彻底地灰飞烟灭了。将走到宫门口,一身朝服的司马乘风已是赶上我,后面是三三两两陆续行来的朝臣,显然早朝已毕。不禁欢喜道:“终于下朝了啊!”拉着司马乘风的手臂,跳脱一如往日。司马乘风却没空管我终于好了的心情,看着我,肃穆道:“宇文绾,你何苦如此羞恼父亲?”“哼!”望著司马乘风,严肃时候的他,真是不可爱!“宇文绾!”却是司马泯风在后面唤我。见他往我赶来,我放开司马乘风手臂,赶紧往宫门外走。犹记得回来长安的第二日,还沉浸在因为母妃的落寞悲伤中,司马泯风上赵王府求见我,本来心情不好不欲见人的,但想着回来长安的一路,与司马泯风关系有些改变,便去见了他。却不料他辟头就与我道:“听说赵王妃不是很喜欢你?”这不是正戳到我痛处吗?谁不知道母妃不喜欢我,这司马泯风还如此直截了当地问……司马泯风往年从未有过来赵王府求见我过,难怪今日特地过来,原来是为戏弄我,给我难堪!狠狠骂了他一顿。骂的他狗血淋头。显然从没被人如此骂过,更何况骂他的人,是他极为讨厌的我。可奇怪的是,他硬是连一句怒斥甚至是反驳的话都没有。也不见他不悦,只是看着我,又跟我回来长安的路上瞪他,他觉得我无理取闹似的。一整天都气呼呼的,当晚司马乘风找到我,说道:“老四今天找你了?”也待骂司马乘风,司马乘风已道:“老四昨晚特意跟我问及你,我告诉了他你的很多事,包括赵王妃不喜欢你的这件。”司马乘风道:“你别怪老四。老四之前真不知道赵王妃不喜欢你。诶,说实在话,又有几人知道呢?人都道赵王妃疼宠你。可不是,谁做母亲做到她那份上?”不愿听这个,我恼火道:“你不要为司马泯风辩解!”司马乘风笑着道:“你仔细想想,老四真是来揭你伤疤的,还是因为那是你的痛处,你太过敏感?”“你……”我说不出话来。司马乘风轻轻道:“老四其实挺关心你的,只不过……你也知道他那人,不善关心人,终于要关心人,却又不懂得表达的方式……”看来,司马泯风真是要关心我,只可惜,表达错了方式?可他为什么要关心我呢?几月前,乃至过去的年月里,他不是一直讨厌我吗?就连回来长安的路上,他也只是没恨怒我而已,并没怎么与我说话,甚至在豫州军营,还两次捏伤了我的手腕,而且,也没见他为此与我赔一句礼道一声歉……司马泯风真的关心我吗?虽是怀疑,却又不由有几分相信。算起来,对我态度开始改变,源自那晚我窃听到的,他与司马乘风喝酒聊话,拿我与千金做话题助兴?再思及他们兄弟俩聊的内容,莫非……自然要跟避瘟神似地远离他。“这丫头,真是……”司马泯风望著我的背影,摇头,脚下却是不停,也不见他怎么挪动的,转眼就到了我眼前,我才待逃,他已抓住我的臂膀,将他黑枣马的缰绳交给我,语气颇有几分语重心长,“我是说,骑上马,快些回赵王府,父亲……过来了……”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还是迟了!才欲跨上马背,已又听到司马老儿那气冲云霄的声音:“宇文绾!”回头看,十丈远处,司马老儿大步而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司马长风和司马靳风。那两兄弟的表情还是金銮殿上见到的那样,一个自恃身份的庄重冷肃,另一个披着人皮的狼,眼中闪烁着寒星般的光芒!而没在金銮殿,没有皇帝伯父在面前,司马老儿知我此刻没有靠山,雷霆气势更可想而知,皂皮靴踏的沉重有力,声音笃笃,一张老脸更是脉络根根崩凸,血脉贲涨,在外征战三年,他也没受伤,真是皮糙肉厚啊,一甲子年纪了,还跟壮年时候一般勇猛。也不知道跨上马背赶紧逃跑了,第一反应就是叫起父王来。叫出口,才意识到,父王今日没有上朝。——先前从金銮殿退下,倒不是因为记起父王不在,甚至当时没有想到那样多。可笑,这刻才将这么重要的事情记起!自然被司马老儿揪住。阿碧“唉唉”地恼着司马老儿,阿穗虽也在‘帮衬’我,看似站在我这边,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却将她出卖的赤倮裸——只为看好戏。另外一个看好戏的,则是抱拳在胸的司马靳风了。司马长风的庄重表情还是没有变。倒是先前责怪我的司马乘风够义气,叫着,“父亲!”另一个有情有义的,则是先前借我黑枣马警示我快回赵王府的司马泯风。只可惜,迟了些时候。“父亲!”司马泯风皱眉道。在司马老儿手下挣扎着,恨恨地瞪着他那张老脸,不过是取笑他花甲之年,昨夜竟得一女,他羞恼成怒之下,竟生生将我从宫门口拖往赵王府,扬言父王若不严加惩殆,他势不罢休!论起气量,司马老儿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小,看他与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就可见一斑。瞧我笑得又不是他的什么衰败的事,垂暮之年犹能‘阳刚阴和,生龙活虎’,老来得女,这是欢快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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