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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第1页）

等到早晨的集体劳动结束之后，艾比的手脚都是发软的，走起路来就像是踩在云上一样直打飘……不仅仅是因为累和饿，她还瞌睡的要命。一晚上没睡着，一早就又饿着肚子跟汤姆斗智斗勇，外加之后的擦墙、擦地、擦台阶……艾比由衷觉得，就是个铁人过来，大概也是受不了的，更别说是她了……

在这样的三重打击之下，艾比也没心思去想别的了，勉强走到小餐厅里坐下之后，就直接往桌子上一趴，没过半分钟就开始眼睛半合不合的要睡着了。

——但就在这种补眠的关键时刻，也偏偏有人不叫她安生……

“艾比。”一旁的汤姆突然喊到。

艾比还记得自己偷偷把牙膏沫抹在他背后的事情，生怕是他发现不对劲了，找她算账来了，只能又勉强打起精神，半抬起头看向他，鼻子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嗯？”

汤姆的样子有些奇怪，他看向艾比的眼神直勾勾的，非常的……怎么说呢？有攻略性？而且他的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虽然也算得上愉悦满意，但却又带了几分不肯定……他似乎是想问什么问题，但欲言又止的，最后只是露出一个微笑，冲艾比说，“你睡吧，等到工作人员过来时，我会叫你的。”

艾比一看汤姆这反应就知道他肯定又在心里瞎想什么了，不过她实在太困了，根本没有精神去猜……抱着只要汤姆没发现她的恶作剧，不是找她兴师问罪就行的想法，她头一歪，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很快就睡着了，半张着的口中发出酣睡时才会有的轻轻呼噜声。

在确信艾比真的睡着了之后，汤姆把视线移到了她坐着的椅子上……可能艾比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坐下时，曾下意识的搬着椅子往他这边挪了很多，而在躺下时，她也是将身体往他这边凑着的，距离近到他只要微一抬手就可以摸到她的脸……但她却把弓着的后背留给了坐在她另一边的孩子——一种防备和疏远对方的姿势。

——就在昨天吃午餐和晚餐时，艾比还没有这样，她还友好的冲那个男孩笑着，就算对方将对她的排斥表现的很明显，身体都快蹭到别人身上了，她也仍然端端正正的坐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可现在，她却下意识的往自己这边挪了……

汤姆不知道艾比的这种下意识是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觉得靠近他睡觉会更有安全感一点，还是因为她已经猜到了什么，所以下意识的表现出来了……但不管哪一种，都很让他满意……

他本来想要直接向艾比指出这一点的，但后来又改了主意——或许他应该再观察观察，也借此时间把她拉拢的更牢靠一些……现在，就先让她安心睡个好觉吧。

————

虽然只是睡了短短十分钟而已，但艾比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她跟汤姆吃过早餐，便跟其他孩子一起去了室。

“我们先从哪里开始？”艾比坐在昨天的那个位置上，兴奋的问坐在她对面的汤姆。

汤姆却没急着回答，他伸手把艾比拉过来了一点，才压低了声音说，“你又忘记了……”

“凑近一点、小声一点……”艾比抢着低声补充到，心里偷偷翻了一个白眼——她当然没有忘记，她只是没有反应过来，都已经知道汤姆说的全是唬人的了，谁还能想到要及时压低声音呢？也只有汤姆这个天生的戏精了。要配合着他演戏还真是好难……

“很开心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汤姆笑眯眯的说。

“好了，那么我们开始吧。”他清了清嗓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识字卡片，问，“老胡迪以前应该教过你一点吧？你都会什么？26个字母都认识了吗？”

“认识认识！”艾比连连点头，骄傲的说，“而且我还会写自己的名字呢！也是老胡迪教我的！”

“出人意料……”汤姆抱着胳膊评价到，那副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高傲，此时看起来格外可恨。他递给艾比一张旧报纸和一根短短的铅笔，拿腔拿调的说到，“那么，请写给我看吧。”

艾比觉得自己被鄙视了——虽然她的确不怎么识字来着，但她也是要面子的，汤姆表现的就好像她连‘ABC’都不知道一样，真是太瞧不起人了。她决定给他露一手。

艾比接过铅笔，用手指艰难的捏紧了，笨拙的在旧报纸上比划起来……“你看！”写完之后，她立刻把报纸往汤姆面前一推，一副‘其实我很棒’的自豪样子，当然，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她眼中小心掩饰着的忐忑的……

汤姆接过来一看——三个核桃一样大的、歪歪扭扭的字母正艰难的挤在报纸的边缝里，最后一个‘y’的尾部都快要戳到报纸外面去了……先不说这字看起来有多丑多不入眼了，她直接就少写了一个字母……中间那个‘b’是被她吃了吗？

汤姆下意识的想要嘲讽艾比，嘴角都已经扯出来一个冷笑了，幸亏理智又及时阻止了他……

——算了，这也不一定是艾比‘写错’了，没准儿老胡迪当初就是这样教她的呢。

“你写的是不对的。”最后，他好脾气好耐心的说，用手指着艾比写的‘Aby’三个字母告诉她，“你的名字拼写应该是‘Abby’，这里，你少了一个‘b’。”

“怎么会？”艾比伸手扯过报纸，瞪得脸都快贴上去了，半晌之后，她才抬起了头，眼睛斜撇着汤姆，眉头皱的紧紧，一副明摆着不相信他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会错？老胡迪当初就是这么教我的——我自己的名字我还能记错了？”她怀疑的说，“是你记错了吧？”

——看吧，果然……

汤姆第一次有了无奈的感觉，他叹了口气，又把报纸拿回来，在上面写下‘Abby’，字迹端正、钩折锐气锋利，更是将艾比写的比成了几块豆腐渣……然后，他伸手指着自己新写的，跟艾比解释到，“这才应该是你的名字拼写，而‘Aby’是给男子用的，是你的老胡迪教错了。可能是他一直以为你是个小男孩，才会告诉你艾比是这样拼写的……不过没关系，现在发现问题还来得及，只不过你也要注意，如果以后再有别人问你你的名字怎么写，你可别告诉他们是‘Aby’了——因为他们会笑的你头都抬不起来。”最后一句话还是忍不住带上了嘲讽。

但艾比像是跟自己名字的拼写杠上了一样，她抖着报纸，不服气的说，“这个是‘艾比’，那个也是‘艾比’，为什么还要分开来用？为什么我只能用你说的那个？我觉得我那个就挺好的，还比你那个少个字母呢！”

汤姆要气的笑出来了……他现在完全不再想着去观察艾比了，他只想把她直接掐死。

“好啊。”他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左手往前一比，笑的友善极了，“那你就用‘Aby’吧，反正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结果艾比反而不肯定起来了，她捏着报纸，将汤姆又打量了好几眼，最后一推椅子，蹬蹬噔跑去找一旁陪同的工作人员问去了……

汤姆不用看都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他将手中的识字卡片摊在桌子上，好整以暇的叠来叠去堆金字塔玩，等到堆到第三层的时候，艾比回来了，她步子拖拖拉拉，低着眼睛垂着头，果然如同汤姆想的那样一副蔫掉的苦样子。

“哼！”汤姆轻哼一声，说，“从字母开始学？”

“从字母开始学……”艾比苦巴巴的重复到，再也不敢说自己之前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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