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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没有同类的时候,是怎么度过的漫长的时间的,王安不清楚。
王安自己,找不着同类,她便自个儿与自个儿玩。
闭上眼睛,沉静思绪,便了记忆小屋。
脑海里的记忆小屋,是无俗世扰乱的绝对清净之所、圣洁之地。
她的壹姐姐在那里。
她所有的书籍与记忆,也全部以图书馆的形式,装在那里面。
王安进去以后,便与壹姐姐一起练剑、看书,或者累了以后,草地上、大树下,眯着眼睛牵着手,一起晒太阳、听鸟啭。
安宁悠悠,互相陪伴着对方。
总而言之,她自己跟自己玩得非常好。
*
展昭很好,非常好。
展昭是与王安一般杰出的顶级剑客,他甚至曾经击败过她这个,江湖刺客榜上,声名悚赫的“壹号赏金刺客”。
可究其实质,他的心性,到底还恪守着所谓的三纲五常、道德伦理。
他尚且还未变成她的同类。
而壹姐姐不用变,壹姐姐自始至终,都是王禽兽的灵魂伴侣。
有些东西可以对壹姐姐说,却绝不能对展昭说。有些东西可以让壹姐姐瞧见,却绝不能被展昭发现。
若被展昭发现……王安不愿意去想那恐怖的场景。
*
找了个客气的由头,赶走了范县令。
王安等绘着展昭的画幅风干,拿起来,仔细考量了会儿。伸出手指,抚摸过画卷上男子温和的面庞,微失神。
回过神来,把画着丈夫的宣纸放到一旁,整理其他宣纸。
书桌有些凌乱,一张画幅下面压着另一张,厚厚一叠。
其中大部分都是展昭:
浇花时的展昭,
悉心擦拭盆栽叶子上的灰尘的展昭,
认真严肃地处理武官冗务折子时的展昭,
半蹲姿势,拿着小鱼干,咧着白牙,开心地逗耍着流浪猫的展昭……
等等等等,全都是展昭。
她年轻的丈夫。
她单纯美好的丈夫。
绘着展昭的画,整理作一摞,绘着壹姐姐的画,整理作另一摞。
对于她漫长而腐朽的生命,这两个人,都非常重要。
*
屋内没有旁人,王安一边整理,一边与壹姐姐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絮絮叨叨,打发孤独。
仿佛是自言自语。
但两道女声,一道绵柔阴毒,一道磁性清冽,差异分明得很。
若此刻有正常人出现,见得一体两声,王仵作自己与自己交流的诡异情形,怕得是惊悚叫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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