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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停不了的脚（第1页）

张强的双腿虽然瘫痪了，但这双瘫脚确实够大。萎缩的是肌肉，脚的长度却在固定基因的作用下成长、发育，完好地保持着正常硕大的男人脚模样。穿着白色弹力袜的一双大脚被袜子勾勒出了完全的模样。他的脚实在垂得太厉害了，坐在生活轮椅时还没有那么明显，可是当它们凭空垂着挂在竞速轮椅的后方时，这种消弭了弧度的畸形下垂瘫痪状态便毫无保留地呈现在陆洋的眼前。

陆洋伸出手，朝着那双下垂的白袜大脚按了按。啊，好软，真的好软。保持跪姿训练得过久使张强的下肢有些浮肿，尽管它们看起来并没有更粗壮，但是绵软的浮肿感还是瞬间转到了陆洋的手心里。怎么会这么软？明明脚背的骨头已经僵硬变形成绷直，但是它们按下去却像婴儿的肉一样松松垮垮。陆洋用力推了一把下垂的白袜大脚，那双瘫痪的大脚便在空气中像时钟一样左右摆动了起来。

“不要，你住手，停下来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头的张强大喊。休息室可不仅仅只是陆洋一个人，他的残态已经暴露在所有人眼皮底下了。

“干啥呢这是？”一个坐着轮椅的队友循声而来。

“他的脚上粘了些脏东西，我帮他摘下来。”陆洋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一位谎话精早就不惧怕任何突来的询问。看着坐在地板的瘫子陆洋撒开的黑袜畸形足，看到他干瘪成竹棍的下肢，竞速队友并没有起疑心，点点头打了照面便离开了。残疾是陆洋的特色，也是他最好的保护色，陆洋恰好狡猾而熟练地利用了这一点。

“我偏不！”陆洋傲娇了，笑着看着来回摆动的下垂瘫脚，心里乐开了花。

“求求你，停下来。”张强多么想让自己的双腿听一听大脑的指挥啊，可是神经早就断开，下半身早就不属于他了。任凭张强怎么着急，他也无法控制左右摇摆的双脚，没有能力让完全不听使唤的下肢在自己的意念范围内活动。

“停啊、停啊！”他用力锤着轮椅，可他洁白无瑕又纤细无比的白袜脚依旧违背着主人的命令。两只从不沾地而干净到不正常的袜底仰面对着外侧，大喇喇地欢快荡着。这双腿完全报废，它们就是个摆设啊！陆洋热血涌起，脑门再度发热。他掏出手机，开心地打开了摄像头。

镜头里的白袜大脚，荡漾着欢快的鼓点，在陆洋的视线里左摇摇、右晃晃。它们不是完全平直成一条直线，而是在脚背鼓起一个弓形，却又在脚尖处犀利地凝聚成一点微微后缩。啊，足尖那么变形，它们直勾勾的，就像鹰嘴。对，鹰嘴是最贴切不过的形容。动啊、动啊，镜头里的白袜瘫足在轻扬，惯性的作用力使它们看起来活泼，看起来兴奋。

兴奋的是陆洋，挫败的是张强。

张强健美的上半身拘缩狭小到没有多余空隙的竞速轮椅座位中，这样紧张的空间也是为了让他比赛中能坐稳不歪倒。但是这种设计的副作用也很明显，那就是移动起来颇为不便。下半身没有力量的张强只能瘫在原地，无可奈何地看着陆洋伸出手玩弄着自己的下肢。张强着急万分，他多想下半身听从自己的控制啊。可是十年了，这也不过是一个虚呼缥缈的梦；被人抱起的时候，张强能感觉自己沉重的身体在往下沉，可是细想却没有感知到任何的实体感觉。

“住手啊，求求你，别这样！”他大力锤着轮椅钢圈，这是他仅能作出的反应，砰砰作响的打砸声令人心碎。陆洋不理他，而是眯起眼睛朝张强报以一个醉人的微笑。他将快要停止摆动的白袜大脚再次朝着左边推了一下。就这样，那双硕大却瘦削的下垂足再次欢快地朝着两侧荡了起来。

这一对瘫痪的畸形足已经再也没有办法听从张强的指令，他们的命运只掌握在陆洋的手中。

“让我们荡起双~昂~昂~昂~桨，小船儿推开波~浪。”哼着儿歌的陆洋看着镜头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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