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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牛肉面和蛋炒饭（第1页）

“还真是奇怪的人，”何春禾也念叨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陈林引才说“反正以后啊，你遇见了这种人就离他远一点知道吗？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打架也不行……那他问你名字，你告诉他了没？”

陈林引被她深深鄙视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毫不在意地转过头去看这个女孩儿“我哪儿能告诉他我叫什么名字啊，莫名其妙。”

彼此相顾无言，放下去的一只手牵住另一个人的手紧握，手指已经悄悄的扣在了一起，两个人都侧过脑袋望向窗外，不知不觉何春禾的脑袋沉在了陈林引的肩膀上喃喃的说“老公，我好困啊，我脑袋晕晕乎乎的，我怕是熬不过去这段加班期了……前几天有看到一条新闻说一个工程师不就是加班猝死了吗。”陈林引勾过手臂揉揉女孩的太阳穴，脸颊凑在她的头顶蹭一蹭又亲亲她的头发“你别乱说话，睡一会儿啊。”

公交车行驶地很平稳，他们坐过了几站后下了公交车从路的对面走过来，街道口有几个摆摊卖小吃的小三轮，小吃都有龙虾花甲炒饭什么的。这几个三轮车的小吃摆摊昨天在这里，前天也在这里，再仔细回想一下除了下雨的夜晚他们好像一直都在这里，但是他们一直在这里摆摊也没有什么问题啊。

陈林引和何春禾竟然毫无知觉的在这段时间里每天都在复制粘贴着原封不动的昨天，也许有一秒他们之间的某有个人突然觉悟过来但也懒得为对方做决定，自己便也跟着混淆了，然后循环重复。所以夜宵还是和平时一样买了一份面条一份蛋炒饭，何春禾的面条要放很多辣椒，她只吃不带壳打进水里的荷包蛋，炒蛋花不吃，但陈林引爱吃。

他和何春禾居住的这片小区楼房已经有些年岁了，外面的街道阴暗而且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隔壁垃圾池子里生活垃圾的酸臭味儿，被引燃后冒着烟雾那股味道吸入一口就会令人窒息，每次陈林引走到这儿就把打包的袋子提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何春禾的口鼻然后自己闭息两个人贴着走过这段路。

陈林引和何春禾居住的这片小区楼房已经有些年岁了，抬头望着路灯昏暗的光透射在斑驳残旧的白色墙体上，参天大树繁茂的枝叶从生锈的铁栏杆上延伸出来展到路对面另一边小区里去了，前几个月这棵树上有一根歪杈树枝上坐落了一顶蓬乱的乌鸦窝，从树下经过的时候那只讨厌的黑色大鸟便会哇哇喊叫着俯冲下来用尖喙啄人，出门得带一把雨伞遮在头顶上。

小区门口有一间小木屋，里面住着一位六七十岁的老爷爷，栽种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盆栽放在屋后用竹架子码成的一堵墙上。他还收养了十一只流浪犬，据说还给这十一只犬都编了名号的。陈林引倒是没有闲的发慌去问老爷爷这群狗一只只都叫啥名啊，但其中有一只黑背狼狗生的体型强壮是老人的好帮手，去年过年时有人半夜偷电瓶车，被这只狗察觉了追出去两条街就把那小偷咬住了，老人家慢慢吞吞的走过去一看那人棉袄破开一个洞一点血没流，大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黑背狼狗看见老人走近就蹲在一边不叫不闹态度温顺的像只小猫。

于是黑背狼狗在这片小区周围成名了，老人唤它叫做黑旋风大奎。

这时陈林引拉着何春禾的小手从铁门口的夹缝往里挤，那黑背狼狗就卧在小木屋前面空地，笨重的大脑袋从臂弯里抬一下不屑的瞄了一眼陈林引和何春禾这两只瘦猴后又不吭不响地缩了回去。可周围那十只有耳朵豁口的，有断尾巴的，有跛脚的，有瞎了眼睛的，一群小崽子跳出来吵吵囔囔着，保持着一段距离是绝不会上前来的。屋里老人此时鼾声如雷，轰隆隆震的房子抖，那黑背狼狗此时也不抬头就轻微呜咽一声，那群小崽子们就哑了似得各自退去找地儿躺下。

陈林引赶紧拉着何春禾快走几步，何春禾拍拍娇挺的胸脯心有余悸的想“这大奎不是真成了狗精吧，聪明的太吓人了。”

“什么狗精啊我要尝尝味儿去，只吃过味精鸡精……呸，那哪儿是什么狗精啊，你得尊称它为狗神大人。”

“你去抱你的狗神大人的狗腿子去吧，升官发财不是梦，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那我明天去它跟前跪下烧几支高香拜一拜？”

“去啊，去你狗哥哥面前领死去吧。”

两个人搂搂抱抱在一起说笑着已经到了公寓楼前，按了密码把门打开进去以后按了电梯，他们住在七楼。电梯里面有镜子，何春禾将脸旁的发梢撩到耳后去，她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披散着挂在腰后，穿灰色背心和牛仔短裤底下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肉腿儿，陈林引从她身后搂抱住女孩儿的腰，脑袋侧过去亲亲她的耳朵，再看着镜子里何春禾的脸。

镜子里何春禾的脸很小，白嫩光洁的额头下两道柳叶眉儿微微揉皱看着很囧，小翘鼻子下来是一朵娇艳红润的唇瓣儿，一对小眼睛狭长却又有神，目光炯炯（囧囧……）“老婆啊，你真好看。”

何春禾翻出白眼，“那你笑什么啊？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镜子里陈林引看见她眼睛小瞳孔全被遮上去了，目光再往边上挪移到他自己的脸上，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人也在呆愣着注视他，陈林引突然说了一句“这个人是谁？”

“什么这个人是谁啊？”何春禾被这没来由的糊涂话吓了全身一激灵，“……什么人啊，你看见什么啦？”

“就是这个人啊？你看……”陈林引伸手指向电梯镜子里面的自己，突然叮呤一声提示电梯门拉开了，楼梯口站着一个光膀子穿着大裤衩的五六十岁的老大爷。

“……啊！”陈林引也被自己这么一指吓了一跳，怀里的何春禾忍不住用手掐住陈林引腹部的赘肉恶狠狠地拧住不放然后笑脸盈盈地说“张大爷你好，这么晚了你还下楼去啊？”

被叫张大爷的中年男人嗯了一声，叹了一口气说“我下去买盒烟，这天儿热呐躺床上板来板去还是睡不着，又犯嘴瘾了不抽根烟心里就被小猫挠，口干舌燥的……”说着让过两人站在电梯里去了，用那种跟本地人混的半生不熟的嗓音接着说“小陈没有抽烟的习惯吧，话说这不抽烟啊人就轻飘飘，”电梯门要关上了他从里面按了一下打开接着说“但没这习惯呐也不好，这在公司饭局上领导递烟了不接不好吧，小陈你领导是男的不？这要是出去出差了和领导住旅馆里头去两个大男人不抽烟了就该找小姐的哟……”

陈林引看这老大爷还要继续讲就赶紧打住“张大爷吗，我不吸烟的。”说着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来开门，电梯里张大爷还叨叨着“不吸烟……，不吸烟……”电梯门关上也没再按开，一边显示屏上从7跳到了6，他已经下楼去了。这会儿何春禾才把掐住陈林引腹部的手松开“这张大爷是嘴瘾犯了吧……快点开门啊，我累死了。”

打开出租房的门走进去再打开进门第一间房门上的锁，推开门能看见里面房间很狭窄，摆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小桌子就放不进来别的什么东西了。但床角还乱糟糟地堆积了一堆衣物和被褥床单，桌子上放着一个小风扇和几个大大小小的辣酱罐子，一个小镜子和大把硬币，塑料袋里是没吃完的馒头和两个大碗里的面汤正散发着腐烂尸体般的恶臭气味儿。在地上有电磁炉和电饭煲还有一个烧水壶，火锅底料味精盐巴十三香的包装袋和酱油醋以及喝的可乐啤酒的瓶子随意摆在一块儿。衣柜跟前也有一大堆待洗的衣物，最近洗衣机坏了，打电话找房东报修一直没人过来修理。

何春禾进门倒在床上把双腿抬起来，陈林引把打包的炒饭和面条放在桌子上过来把她脚上的凉鞋摘掉摸了摸她的腿，于是女孩儿就滚到床铺里面去蜷缩成一团，瓮声瓮气的说“你去用壶烧点水，我要洗脚。”

“好，”陈林引答应着，拿着壶和洗脸盆到外面公共厕所那里的一个水龙头处接水，回来时看见在厕所对面的那间房门虚掩着露出一道门缝儿，有一双眼睛从门缝里盯着外面看，陈林引侧过头瞄了一眼不太敢仔细瞧，在这个房间里就是住着刚刚遇见地下楼去买烟的张大爷和他的疯老婆子。

至于这个疯老婆子是不是真疯，陈林引不知道也没处问去，但他和何春禾住进这个出租屋里已经有大半年了，有些诡异的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了，稍微能够回想一点儿也能让人在午夜惊魂。比如这趴在门后从门缝盯人的事，起初以为是看厕所门关上了没有，这间廉价出租房里住了七个人，平时陈林引尿急也会拉开一个门缝儿看看厕所的门开着还是关闭的，关闭就表示现在厕所有人用，暂时先等会儿。可这老太婆时不时就在门后从门缝盯着外面看就很古怪了，她在看什么东西吗？房门前面那块空地也办法活动人，张大爷再停他那辆电瓶车堵着，上个厕所都得挤过去。

陈林引端着脸盆进屋把盆放地上，再拿了水壶烧水，何春禾躺床上用手机连无线网看逗乐短视频，好几次陈林引让她把手机放下过来给老公抱抱被招惹来拳打脚踢，他只得无奈的坐床沿上望向窗外猩红夜幕再把目光投放在桌上打包的食物“过来吃饭啊，你要的面条冷了可就拢成一坨啦。”

“宝宝要洗完脚脚再吃饭饭嘛，脚脚臭哄哄地让人怎么吃饭饭嘛。”

“……，”陈林引无语的解开塑料袋把自己要的蛋炒饭拿出来吃，正掰开一次性筷子往嘴里扒拉着米饭突然有一只臭脚从背后踹上来“宝宝都还没有吃饭呢，今天加班了一天肚子早饿了，你也不心疼一下本宝宝，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呢，嘤嘤嘤……还不快过来给本宝宝捏脚脚。”

“……。”陈林引又放下筷子坐过去捧起何春禾的脚从脚趾慢慢的捏到脚后跟。

“你好像不是很乐意嘛，给老婆捏脚难道不是一件愉悦的事情吗？你再摆出一副臭脸给我看，我告诉你，你将会失去本宝宝。”

陈林引强颜欢笑“是，是，我很愉悦，我很快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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