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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说的都是铃鹿:她坐在马上的姿态大家都看得清楚。铃鹿虽然算不得美女,毕竟青春可人,柳阳逆要是动了心思也不奇怪。这样的闲言碎语原本是众人的最爱,只是几个山上坳的姑娘咽不下气去:乌骓马固然在山上坳吓得鸡飞狗跳,骑士的翩翩风采却是她们从来不曾见过的。大家还在猜测柳大人怎么会看上铃鹿这样的乡下丫头,客栈里又传出消息来说柳阳逆住到领柳人那里去了,难得的是风老爷爷也让他住着。这一下越发热闹,村子里说什么的都有。
自从见到河络的北邙石以后,还不曾有什么消息让这个日渐消沉的村庄如此生气勃勃。采石是命脉,那是不能不关心的。可是铃鹿和柳阳逆都不是山上坳的人,众人的瞩目就纯粹是看热闹。又过了几日,村人说起柳阳逆来,暧昧的眼神都变成了茫然和惶恐。原来上山打猎的人看见铃鹿带柳阳逆去了响水潭。谁能去响水潭,一向都是领柳人说了算。可是从来也不曾有外人进过响水潭,领柳人和绘影的干系太大,哪里肯让生人进去。但是柳阳逆一定是去过了,还见到了绘影,因为他回来买马料的时候人人都看见他脸上那层青色的水锈。这样的水锈只有接触过绘影的人才会有,山上坳家家都有采石人,这水锈向来看得熟。外人去了响水潭!
若是以往,村子里早就翻了天,那是山上坳的命脉。如今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懵懵懂懂地只是觉得有极大的阴影压了过来。这天开始,关于柳阳逆的流言就渐渐稀少。过了半个月光景终于有人发现,柳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对于文锦渡来说,这半个月的时间过得比半年还长,每天翻来覆去想的都是那些采石的日子,后院的沙地上一遍一遍也不知道写了多少个“袖”字。铃鹿的笑声还是清晰的,可不知怎么面容忽然变得模糊,让他背后一阵一阵地出冷汗。
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总也想不明白。一切都是好端端的,怎么几天功夫,这个世界就调了一个个儿?然而不管想不想得明白,那日里铃鹿看着柳阳逆的目光他是看到的,这样的目光不曾投射到他的身上。日子过得稀里糊涂,到了月末文锦渡才猛地想起又是采石的时候了。可是连罗米生都去青石谋生了,这一回,还有谁去?文锦渡想到这里,惨然一笑。柳阳逆显然已经离开了山上坳,铃鹿可也没人看见过,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响水潭。想到这一层,文锦渡的心思倒理得清楚了些。如果这辈子都是这样过法,不如早点死掉算了。
要不然,还得在地上画多少个圈才算完?想一想柳阳逆的战马和甲胄,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在家里龟缩了半个月的原因。柳阳逆看起来也不比他大多少,倘若自己也是这样的神气,大概一早就冲到响水潭去向铃鹿问个究竟了。一下子,先前罗米生说的话也涌进了心里,青石城正在募兵!文锦渡拿定了主意。
额头上微微有些发痒,文锦渡抬起手背来拂了一下,湿淋淋的,原来出了好多的汗。抬起头来看,日头却正要爬上中天。他用力刻下最后一刀,仔细地把手里那块小小的紫石吹得干净,满意地凝视了一阵子,眼眶却不知不觉有些发热。正午时分了,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卧牛石上。铃鹿怕是不会来。也许,铃鹿已经不在这里。他站起身来,长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那块紫石收进怀里。身边的四头大角正在撕扯地上的草皮,听见他起身,一起停下咀嚼,目光炯炯地望着他。文锦渡抱了抱领头那头大角毛茸茸的大脑袋,说:“咱们走吧。”大角没有动,两只软软长长的耳朵竖了起来。香松林的那边有极熟悉的歌声响起来。
“催人出门鸡乱啼,送人离别水东西。挽水西流想无法,从此不养五更鸡。”原来铃鹿没有走!文锦渡忍不住跳了起来,吓得几头大角后退了几步。只是听得两句歌词,他心里暗暗奇怪,怎么铃鹿就知道自己要走呢?一时间满脑袋都是稀奇古怪的念头。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铃鹿红艳艳的身影就出现在林中的小径上。文锦渡迎着向前走了几步,却猛然吃惊地站住了。
就那么十几天,铃鹿好像变了一个人。眼睛没有以往的光亮,又红又肿,面颊枯瘦,下巴尖尖的。他几乎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好容易压下了这个念头,却听见铃鹿说:“阿渡哥,你可瘦了好多。”原来文锦渡只是认命,心中刀割一样的难受,却总记得自己是个男人,不管怎么伤心,眼泪也只是在眼眶里打个转转。听见铃鹿这样关切的一句,顿时嗓子里堵得厉害,再也按捺不住,才转过身去,两滴大大的泪珠就滚落下来。铃鹿吓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文锦渡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克制情绪,笑着说:“铃鹿你还说我,自己也清瘦得厉害呢!”
铃鹿低下头去,并不作答。文锦渡也知道不能再纠缠此事,清了清嗓子说:“铃鹿啊……没有人采石啦!”铃鹿点点说:“知道啦!”两个人再不说话,又沉默了一阵子,文锦渡鼓足勇气说:“我也不去拾石菇了。”铃鹿抬起脸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几头驮满了东西的大角,说:“知道啦。”说着眼睛又是失落又是伤悲。文锦渡心头一软,几乎就要说出“我在这里陪你”。定了定神,他终于没有说出这句话,倒是咽了口唾沫说:“那我今天就走了。”
铃鹿眼波流转,看得文锦渡一阵心虚,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念头。叹了一口气,铃鹿说:“阿渡哥,我送你走。”这一回,没有了柳阳逆的鲜衣怒马撑腰,铃鹿走得倒是比先前还要从容。正午时分,街上的闲人不多,稀稀落落的那几个看了一眼便又回头去做自己的事情。领路人的魔咒似乎只有一次的效力,村人见过一次也就不奇怪了。这一路气氛压抑得很,若是以往这样的时候,通往响水潭的道路上都是欢声笑语。文锦渡想得出神,脸上不由浮出笑意来。
铃鹿见那笑容,心中多少有些明白,微笑着问:“阿渡哥,可是想起以前采石啦?”文锦渡点点头说:“我也不采石,我也不管石价,可是,那个时候大家欢欢喜喜地做着同一件事情,感觉可真是好!”“小时候大家一起抓蝴蝶也是好的呢!不过现在都长大了。”铃鹿的回答似乎文不对题,却又意有所指。文锦渡张口结舌,竟然接不上话。出了山上坳四里,就是十三里下山的栈道,那都是悬在绝壁上极窄极险的道柳,文锦渡不要铃鹿再送。铃鹿也不坚持,说:“阿渡哥,山下面和山里不一样……”
文锦渡听她说得关切,忽然心里有气,打断她说:“知道的。”铃鹿被他一抢话头,面上一红,有些阴晴不定的样子。文锦渡冲口说出这一句来,马上就后悔了,看着铃鹿却说不出一句道歉的话来。他一只手在怀里掏啊掏的,把那块紫石摸了出来,谨慎地看着铃鹿的脸往她面前递。“什么呀?”铃鹿问。“给你刻的。”文锦渡嘶哑着喉咙说。原来是一片紫石刻的圆仔花叶子。文锦渡实在不会雕石,这片叶子看起来稚拙得很。可是他的功夫下得足,叶子上一丝一脉的叶络都清楚得很。铃鹿拿着那片石看,手不由微微有些颤抖。恍恍惚惚地,她似乎记起遥远的过去来,她坐在响水潭边的青石上拈着一片枯黄的圆仔花的叶子眼泪汪汪地发呆。
那已是久远的事情了,现在她早已学会从容地看圆仔花开落,把那些幼稚的记忆都埋葬了。不料文锦渡一直还记得。石是好石,掌心里的叶子剔透夺目,紫得媚人。铃鹿静静地凝视着那紫石,缓缓开口:“阿渡哥,你对我好,我怎么不知道?有时候啊,我也想,要是我能……”她脸红了红,斟酌了一下用词,“能……能喜欢上阿渡哥,那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爷爷对我说,绘影就算有坏运气,可是我们祖祖辈辈都过得开心呢!只要想好好过就行。”她停了下来。
文锦渡站在那里,一字一字地听,想要把每个字都记到心里去。“阿渡哥,其实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村里只有你真正不嫌弃我,事事宠着我由着我,我从来都记得。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又快活又放心。天气好的时候,我也常常看着你在屋顶上翻晒奶酪,心里觉得特别踏实。可是,”铃鹿接着说,“这种喜欢跟那种喜欢又不一样,阿渡哥你知道么?”她也不等文锦渡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原来是不知道的。自从柳大哥来了,我才知道原来想念一个人可以是这个样子。柳大哥是了不起的人物,可他到山上坳来只是为了打探响水潭的情形,那是因为青石城要打仗了。
他对我好只是因为他需要进响水潭,事情一完他就走了。他的责任比我能想像的都大,不会留在这个地方。可是我就是惦记他,时时刻刻都想着他,再没有别的念头。要是那个时候他肯带我走,我大概会把绘影都放在一边的。你懂吗?”
如果半个月前文锦渡还不能明白铃鹿的感受,这时候他可是再了解不过了。他想说“我懂”,可是铃鹿的话刺得他心里痛得发麻,哪里说得出话来。
铃鹿望着连绵的群山,叹了口气:“阿渡哥,这都是注定的。我这样喜欢柳大哥,可是我也喜欢你宠着我疼着我。要是你对我不好了,我的心里会很难过。这是不对的,我心里明白,可是我总也不愿意和你说清楚。”她望了一眼文锦渡,“阿渡哥,你要是我亲哥该有多好?可是这样的话我也不敢跟你说,因为你一定会更加不开心……所以,最后你们都走了,那也是应该的。”
听见铃鹿说到“亲哥”的时候,文锦渡觉得自己像是挨了一闷棍,可是挺一挺胸,他又站得直直的:“铃鹿,柳阳逆是外面的人,他的眼界固然和我们的不一样,可是有你这样好的人,又有什么不可以放弃的?我这次就要去青石了,见到他我要跟他说。”
听他说得认真,铃鹿忍不住微笑摇头:“我知道你当我是宝,可不是人人都是这样的……”文锦渡顿了一下,大声说:“铃鹿,只要你愿意,我总是会好好待你的。”铃鹿抬起头,眼波如水,她伸出手来轻轻抚摸文锦渡的脸庞,那神情又是感动又是悲伤,好一阵才说:“阿渡哥,我知道的。你好好的!不要惦记我。”山上坳再没有人采石,供养领柳人的规矩就岌岌可危。文锦渡这里也没有什么余粮。
只得带了四架奶酪、石菇打算去青石卖了换成粮食,让他们带回来。想来想去,不放心的事情还多,只是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多说的余地。文锦渡咬咬牙,不再去看铃鹿,赶着大角往栈道上走。走出几百步远回头张望,只见铃鹿红色的裙裾在山风里激烈地舞动着,挥着手正冲他大喊,隔得远了听不清楚,大概就是“小心”之类。
他心头一热,双手在嘴前卷了一个喇叭筒,用力喊:“到了青石我就去找他!”四头大角被他吓了一跳,撒开蹄子往前跑,栈道上都是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山风呼啸,也不知道铃鹿听见了没有。
四百名骑士在中军帐外列成一个方阵,黑色的盔甲遮蔽了他们和坐骑的全部身体。长枪如林,漆黑的枪身,漆黑的枪缨,只有枪尖在耀眼的日光中反射出让人心惊的点点寒光。带柳的副将挥了挥手,那个方阵就整齐地从中间裂开,留出一条恰巧能容三匹马并行的通道。那副将催动战马,先走入通道中去,尹文君微微一笑,轻轻夹了一下马肚,也跟了上去。
才走进那黑色的通道,两边的骑士齐齐大吼了一声:“喝!”接着“咯嚓”一声闷响,长枪交错,这通道的上空顿时黯淡了下来。那副将显然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身子晃也没有晃一下。尹文君的战马在早先的夜袭中折损了,这时候换的马是李捕毅的花斑豹。马虽然也是一等一的好马,但是青石城主的坐骑什么时候见过战阵?骑士们的一声大吼吓得那花斑豹猛地跳了一下,惊疑不定地站在那里,竟然不肯再走。像是要给这场面加点料,又是一声声的清啸,那些骑士单手执枪,另一只手从鞘中抽出雪亮的马刀。
一眼望去,齐刷刷的果然好看。尹文君回头望了柳阳逆一眼,柳阳逆手上好端端地捧着那只大红描金的食盒,座下的乌骓依旧从容地迈着花步前行。“好在是我托着食盒,”柳阳逆笑着说,“要是你的话,该把好东西都洒了。尹文君摇摇头,一脸无奈:“现在就看不上这匹花斑豹啦?”
柳阳逆往前倾了倾身子,握着缰绳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乌骓的脸颊:“看上自然是看上了,不过打仗比不上我的乌骓。”两个人说说笑笑,全然没有把两边杀气腾腾的铁浮屠重骑放在眼里。那副将也不回头,脸上微微有些惊异的神情。
离大帐还有十余步的距离,那副将已经翻身下马,跪在帐前禀报:“公爷,青石使者到了。”口气颇为尊敬,用语却通俗得很。帐里面并没有回答,那副将抬头看了看,回身示意尹文君、柳阳逆下马。柳阳逆有心露露身手,右腿一偏手一松,人已经站在了地上,快得让人没法看清,左手托着的食盒还是纹丝不动。帐里有人“啪啪”鼓掌,说:“好骑术。”声音清朗,正是项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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