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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路上（第2页）

“前些日子里听了些外头的人胡言乱语，说是您府上还有一位姑娘，心下觉得甚是可笑，真是荒唐！来了这许多次，我哪曾见过……”

卢仕亭的面色一变，尬着哈哈一笑“我家里确实是还有一位二姑娘……是我原配秦氏所出，是我那小儿子的胞姐。怎奈身子骨不爽利，身子娇弱，常日里在那偏院修养……”

“秦氏所出？我记着您家那个娘子十几年前难产，还有小厮曾把我喊来……结果我还未至府上，就听闻母子已相安无事……

可是此女？”

卢仕亭点头应和，却也没再多说，只是忙岔开了话题，打着哈哈过去了。

云先生见他如此，也识趣没再多问，眼神微闪，意味不明。

次日，卢家便动身。长长的车马，仆役挤满了小巷口，一群看热闹的老的小的踮着脚尖儿，巴巴着眼往卢家门口瞅。

卢书檀依旧是在队伍的最后，只是车里只剩她伶仃一人。

宋书玉着卢家小厮的衣物，青色粗麻衣，是春枝婆婆走前去前院为他寻来的。

柳氏上车前有意在远处打量了他一眼。

瘦瘦高高的个子，身形倒是清隽玉立。过隔着远她也似乎没看清，只模糊看着他面上不正，明明是玉白的脸色，却生着块块粉色胎记，看起来红白斑驳，有点瘆人。

什么样的下人配什么样的主子！

已是腊月中，天寒地冻，一行人走的谨慎，却倒也快。

到吃饭的时候，有个嬷嬷拿了个馕饼给书檀送过来。

书檀接过饼，朝她道谢，却又蹙了眉头“嬷嬷，书玉没得吃吗？”

嬷嬷面色冷，不耐道“路远天冷，哪有那么多吃食分？夫人说了，这才第一日，这下等的仆役就免了今天的吃食。”

春枝婆婆资历老，府里鲜少有人面上使她难堪。宋书玉就不一样了，刚来的下人是最低等的，是最软的柿子，最好拿捏。

宋书玉闻言抬头清冷着看了一眼眼前冷面婆子。

婆子被他那张怪脸和冷眼一看，心里不快，面露不悦之色，略俯了下身，白了个眼昂着头走了。

见婆子走了，书檀钻进车里把那馕饼撕成了两半，看着那半张稍微大点的饼犹豫了半天，从车侧面递了出去。

宋书玉疑惑着脸看她，似是不明其意。

“你要走路，天冷路远，吃点垫补一下吧。”

宋书玉没接，还是拿清凌凌的眼睛盯她。

“你不会还想要剩下半张吧？别太过分！”书檀护着另一张饼，讶异着嘴看他。

“姑娘为什么分给我……如那个婆子说的，我只是个下等的人。”

“哪有为什么……你跟着我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自然要照顾我的人！”书檀面色一红，梗着脖子。

宋书玉神色淡淡，又打量了她一番，也不客气的接下那半张馕饼，扭了个身背对着前头的人群，吃了起来。

他是很饿，有饭不吃那是傻子。

书檀盯着他看了一会，把车帘放下，脑袋钻回马车内的时候，喃喃地说了一句。

“我是想讨好你……”

言语很轻，差一点就散在这冰天寒地里。

她是想讨好他，对他好一点。

在他厌倦了和她在一起困窘又难堪的日子里的时候，叫他不要那么快的把她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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