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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六雨过气清平心难静（第1页）

毕学文不听倒罢，听后一下让他这人读书人更加进一步知道天下真大，他以为有了功名，人间大书己经读完，能说的事自己己经在书上看全了。不想在这瘴疫之地，还有他不敢相信之事。此前曾经说过，时启也看过如同朱莹、郭刘氏之类的人间惨剧，现在再听听丰过航说的，没有多少气力的毕学文也将手上的拳头捏紧了。

丰过航告诉毕学文，因为本地远离中原文明，这里的人还是头领说了算，他们也知道天远之处有个叫皇上的，可皇上是做啥的他们却不知道。只懂得自己的本地首领就是最高的，至于皇上比本地首领大，他们也知道，但大多少，能干啥他们却不知道。

任何一个天然隔离的山村、部落，只要是人群杂居的地方，都有一处和别家不同的宅院，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不管下面的住民有任何好的内容，只要土皇帝需要、想要，全要先由他消费，然后才是别人的俗礼，即使是女人、生孩子的娘亲。

毕学文以读书人的死板问道：“让他经手过的女人还会有人娶吗？”丰过航说：“不经他手的女人反而没有人要，因为那些要么是太丑的，要么是自带悔气的。开始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晚上我有时到那些大宅院，发现每一处院落都有一个精致的去处，里边关的全是女孩。后来打听才知道，那些女子从断奶之后就寄养在大户人家，被收养的人家还要额外付出收养的钱粮，此女子群从小就是大户人家男丁的玩具，与皇上不同，土皇帝不独占，两个条件具备一个女孩就自由了，一个是怀孕，一个是年老没有人要、并其出生或要嫁之家出得起一笔不小的费用。”

丰过航告诉毕学文，本地的长子不继承家业，就因为长子的血统大多不是出生家庭的。毕学文吃着早饭，看着欧阳金玉，想像着昨晚她的身体，内心有些起伏，问道：“这样习惯后就变成一个民俗，大家只要能适应，也不会觉得不好。”丰过航说：“说起来是这样，今晚我可以休息一下，带你去看看她们的生活，你会知道她们的真实状况，在中原我也知道很多家庭生活没有一滴来源，全靠赊欠，可到了这里后，我才知道再可怜在我们那也是把人当人看，可这里，穷苦人家的孩子，尤其是女孩，根本就是他们的一件物品，没有人考虑她们的想法，感受，她们自己也没有，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和姓。”

毕学文知道，自己有名和姓又怎样？内陆的女子还不就是自己的姓和夫姓的一个活体，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比物品高一层次的说法，对丰过航的描述并不放心上。这时，丰过航说：“我知道你早己生活在官位上，才落的难，民间的苦你知道不多，虽然你是最基层的官，我带你看看就知道，我也是看多了，才知道我们那里派来戍边的没有一个心思放在保一方平安上，全是和地方的土皇帝勾结，收一份孝敬，没有人下功夫，更没有人深入百姓。”

丰过航将自己这两年看到的情况向毕学文化仔细说一下，现在，从内地到此边疆，走路也要一个多月，朝廷大臣总认为此地乃边远没有实惠之地，多是差遣一些送礼少的人来做官，到了此地的官员，首先心中不平，然后和地方豪强勾结，对百姓胜过对鱼肉。毕学文中了这些后，认为也只是和内地相似，最多也只是翻版，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并不放在心上。他问道：“丰大侠，你晚上除了出去搏浪就是谋生活，昨晚我在这里陪夫人时，发现晚上还是冷清，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你真的放心？没有大型的野兽？”

丰过航说：“野兽再坏也坏不过人，只要是人少的地方就安全，我放心野兽，如果是在内地人多的地方。”他停下一会，向自己的女人看看后说：“以她现在的样子，我真的放心不下给她一个人晚上放在家，即使是家奴也保不准，家奴不敢，主母也能主动。”他说这些话，有些警惕地看看毕学文，继续道：“你也是做过一任县官，你那给你带来今天灾祸的女人说不定一直再用你养她的钱她在养别人的，也是一个完整的链条，只是有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罢了。”毕学文不想再去想姜香莲的事，他不后悔，从谈话中他己经知道欧阳金玉的身份，真的是不放过一个，当年朱财主带他去勾姜香莲，哪会想到自己的女人有一天真的让人带到了天边，却又在他落难时成全了他。毕学文不是口难言，他有一种宿命感觉，似乎是上天安排，报应。

丰过航让毕学文好好休息，告诉他不是亲眼所见，不会相信他讲能有多惨，似朱莹、郭刘氏那样的女子这里也可能会有，可那些人至少还知道自己有家，现在，丰过航看到的大户家中的女子，不知道自己家在何处，将去何方。毕学文从小接受教育一直全是读会圣贤书，货卖帝王家，哪里会想过，要为自己考虑到底为啥活着。直到此次发配，他才理解，自己一直信念的国、信念的帝王，原来只能是残害他的工具，对他的生活没有向好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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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过航安排毕学文继续在家休息，以备晚上出去，他到海边看看，可以带一些落难海滩的水类吃物。丰过航带着走路不太便当的儿子，说是让他坐在岸边看，可以从小培养胆量和意识。看着向海边延伸的脚印，欧阳金玉放下手中正在做的家务，来到了丰过航的身边，两个人的眼睛同时盯着远处还没消失的丰过航，毕学文说：“他出去给我们搞吃的，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

欧阳金玉说：“我在这里陪着他己经两年多了，我也太寂寞了，你要是不来，我也准备和他回去了，有时真的有些后悔。过航不在意这些，他说过，只要我高兴就行，我本就是别人的女人，有过过去，他也不在意多你一个现在的男人。”边说边重复两个人昨晚在海边的行为，这是家，各方面条件比海边好多了，两个人顺着窗户对望着外面，手上、身体一刻也没有停下，直到欧阳金玉腥汗外流，毕学文力尽精疲。

到了中午时分，丰过航带回来不仅有儿子的贝壳，还有一些海螺等鲜类可食之物。喝了一点当地的米酒，毕学文有些累、头有些重，先回去睡了。丰过航正对着欧阳金玉看了一会说：“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不仅容貌，风情也没有减少，我本一个江湖散勇，没有想过你一个大户人家的能跟我到这里。你做的事我从后面看到了，你们两只盯着前面看，后面没有窗户，可木屋有缝，幸好我将孩子拴在了岩石上，不然他真的能大叫出你来。”

听着丰过航的话，欧阳金玉的腿软了下来，这可不是朱财主的家，那时，她有欧阳的娘家，现在，可是天高没皇上的地方，尤其是在丰过航的眼里，她知道她的命不长了，两眼冒泪地抱过小孩，想让丰过航看在她产子的份上放过她一条命。此时，丰过航却说：“我不是个守家的人，看在你投奔我的份上，又不能不尽一个男人和父亲的职责，我和你的心情一样，早想离开这个地方，只是没有去处，我们的来处不光彩，回去没有个交待，我可以四海为家，你可不行。现在好了，你有了托付，他以前做过官员，能在官场混，再回到江湖也不会潦倒到哪去，有机会我还会帮你。对了，你不要告诉他我发现你们的事，这样，对你们以后的生活有好处。”

因为马上真的要彻底分开，他们间不是感情，总有那么一段时间相处，丰过航是江湖中人，并没有嫌弃他才看到的肮脏，看着小孩在玩，他在毕学文才用过的地方，学着有文化的样子，也操作了一次，此时，欧阳金玉没有一丝的快感，内心只在盘算他的下一步行动。

到了晚上，毕学文晚饭时就发现欧阳金玉状态不对，听说丰过航要带他出去，欧阳金玉知道凶多吉少，可她话到嘴边却不敢劝阻，由着丰过航将他带出去，她知道毕学文应当回来不了了。

吃，是吃饱了，因为晚上要出来，两个人全没喝酒，他们跑了好一段夜路，毕学文体质不太好，加上两天又和欧阳金玉消耗的多，此时有些累，加上天晚也想睡一会。丰过航说：“兄弟，坚持一会，快到了，你看，过了前面的小山丘，就能看到那个酋长的家了。

果然，越过前面的山头，眼前出现了星点的亮光，丰过航告诉他，这里就是此地最大酋长的家，朝廷来的人处理也在这里，只是不长住，因为对本地的气候不习惯，拿了好处，带一些美女就到离本地更远的大地方逍遥了。毕学文问道：“朝廷派来的，不实际到任，可是要杀头的，他们真的敢不实际住下？”

丰过航说：“这里人不多，地域太广，早已养成习惯上面的大吏住人多的督府，发配来做官的全成了当地大吏的敛财工具，至于上面的人，自然有更大的官因为收了钱财为他们说话。对于能在皇上面前能说上话的官员，凡间的珍宝己经够多的了，缺少的是各个地方，不同方言的妙龄女子。对他们来说，能有一个沟通不畅的女人在自己身边，相互不懂各自想表达的内容，只有通过身体、语言来交流，自有那方面的妙处。”

听了丰过航的话，毕学文当然清楚上面人的奢侈，可是能奢侈到人的身上，他还是有些震惊，他不想去问丰过航是如何知道的，他毕竟只是晚上才去，又不敢公开，以财为目的。可转念一想，财能到手，别的对一个功夫可以畅行的人来说，当然不会是难事。

说话间到了有灯火的外边，丰过航平时全是上墙，现在有了毕学文，再上墙己非易事。他早已想过了，让毕学文在外边等他一下，不一会，从墙里伸出一个梯子，毕学文上了墙头后，将梯子再放到院内，丰过航将他接应好以后，两个人到了丰过航早就找好的隐蔽地方。毕学文收拾一个自己狂跳不止的内心，不是到了院内，他真的不敢想，这是边境的荒凉之地该有的现象。

纵眼过去，烛火如昼，烛光中能看到雕梁画栋，声乐场中，是一群薄穿羽衣女子在漫舞。丰过航路上告诉过毕学文，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本地从良节，是适龄男子找女人回家的日子，当然，本地的女子自小全集中有府里，今晚出嫁的以怀上孩子的优先。这时，毕学文再看，透过她们不多的衣服，他能看到不同程度隆起的肚皮，虽然隔得远。可令他奇怪的是，那些隆起肚皮的女子是一脸的期待，并没有一丝的羞愧和难过，真的是十里不同规，百里易了俗。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群明显主子的所在位置的后方，不是屏风相隔，是丰过航让毕学文早作了家人扮相的准备，府里人多，没有人关注火光不明处的他们，何况在今天，所有人的眼睛全盯着池子里的亮物。毕学文听到的是他们明显带有京音的交流，在这种地方，一听就是命官。他们交流的内容没有一句和当地的民生有关，全是指点场子里的女子哪个哪个是哪个人下的手，将来的孩子一定像他之类的取笑。而围侍在他们身边的全是适龄更偏小的女孩，个个露出对场子里女子羡慕的表情，她们知道，能怀上孩子，意味着可以实现自由，从此可以脱离府里男人的随意，有的女子因为一直怀不上孩子，在府里成了她们的免费教练，成了老姑娘后，只能做又苦又累的苦差，可怕的是没有希望，没有出头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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