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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娘,您就别卖关子了。&rdo;荀萱无奈道。
&ldo;娘问你,你可还记得你陈闻表哥?&rdo;陈氏丝毫没注意到荀萱僵住的笑脸,兴致勃勃继续说道:&ldo;今日大长公主与我透露,似乎有意向我提亲,替陈闻求娶你,也不急着成婚,先定下婚事再说,左右我还想多留你几年,这事儿不急……&rdo;
见她越说越像是敲定下来的样子,荀萱脸色大变,急道:&ldo;您已经与舅母换了我俩的庚帖?&rdo;
&ldo;还没呢,总归还是要跟你那不靠谱的爹说一声的,还有你祖母,&rdo;陈氏说着说着,见女儿脸色不对,不解道:&ldo;萱儿,你怎么了?&rdo;
荀萱气得要死,自己在为将来出谋划策,亲娘倒是先跑出来险些坑死自己,气道:&ldo;娘糊涂!陈闻表哥怎么与我相配?他不过是次子,舅舅又无实职,舅母与太后姑母也不亲近,如何是良配?&rdo;
陈氏愣愣地看着她,&ldo;你说的是什么话?你陈闻表兄相貌堂堂,年少多才,早早就进了翰林院做编修,指不定以后前途无量!哪里不是良配了?&rdo;
&ldo;哪里是了?陈闻表兄在翰林院都待了两年了才只混到个编修!若是,若是和舅舅一样,一辈子都在翰林院里头,我还有什么脸在同窗面前抬头做人?&rdo;
&ldo;住嘴!&rdo;陈氏听得生出起气来,&ldo;不准你这般说你舅舅,哪有外甥女说舅舅闲话的!传出来你的名声就完了!&rdo;
荀萱心急如焚,她本就心中自有计划,原打算万无一失等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再与陈氏说,如今这情况,却是刻不容缓了。
&ldo;娘,我的婚事我自有主张,下个月大长公主菊花会上,多少亲王贵胄到场,你要相信,以女儿的才容,该是能有更好的选择才是。&rdo;
荀萱半遮半掩地讲,不准备把话说全。陈氏却变了脸色,她猜到了荀萱的目的,劝道:&ldo;萱儿娘知道你自幼聪慧又有主见,但听娘一句话,做那皇家世家的媳妇,并不会好受。你长公主舅母有是个良善的人,看透了宫里世家的险恶,早早就说过要学着荀家,底下儿子四十无子才可纳妾。你嫁过去只要生下一子半女,站稳自己主母的位置,就算是一生顺遂了。&rdo;
荀萱冷笑,&ldo;这话您居然还敢信?当初您嫁到荀府的时候,我祖母不也是这么要求我爹的吗?后来呢,我爹还不是照样纳了妾?&rdo;
陈氏被此话刺激,好话说尽荀萱都不听。她难免也怒火中烧,瞪着荀萱,愤愤开口:&ldo;怎么,你觉得你爹纳妾没错了?那你与他商量自己的婚事去!若不是你爹那身份,你以为娘不想给你找更好的夫家?&rdo;
她话音刚落,荀萱就上去捂她的嘴,环顾四周,幸而刚才下人们都被陈氏打发走了。她急红了眼,&ldo;娘您说的什么话?爹怎么了?他的事您不说出去,又有几个人知道呢?那顺亲王孙才从封地回金陵住,亲朋好友都没几个,我就不信他能知晓我们荀家的秘事。在外人眼里,我就是明正言顺的荀国公府嫡女,和前头两个出嫁的堂姐没有差别!&rdo;
陈氏气闷,却也心知自己反应大了,她低头闷声闷气地说:&ldo;你竟敢把主意打到顺亲王那一脉,你想气死你祖母吗?&rdo;
&ldo;她都根本不拿我当自家孙女,为了个甄家的外人罚我跪祠堂,我又何必在意她支持反对?&rdo;荀萱冷笑,&ldo;宫里头的那位就更不用说了,那位置能坐多久还不一定呢。&rdo;
若是顺亲王哪日成功登上大统,那她指不定就是太孙妃,未来还有可能是太子妃,皇后……到时候,她要把如今看轻自己的荀司韶,甄从容,还有宫氏她们,一个个喊到面前来,看着她们给自己磕头下跪行礼……
荀萱面露疯狂的神色,陈氏却在一旁看得难受。她知道自己不聪明,也没什么手段,所以有时候许多事都是荀萱做主,没想到把这个唯一的女儿宠成了现在的性子,未来的路她有自己的主张,也不知是福是祸。
&ldo;娘您放心,再不济,我就嫁给大长公主府里的景桓哥哥,也比嫁陈闻表哥好百倍,这事儿你就不用多想了,早些去公主府谢绝舅舅舅母便好。就说,就说我对陈闻表哥只有兄妹之情,没法与他做夫妻,两人有缘无分……&rdo;
&ldo;建南候宠妾灭妻的传闻也不是秘密了,你怎么能嫁到他们家惹那一身龌龊事!&rdo;对于陈氏来说,她是受够了男人宠妾的气,如何能让女儿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去,急得当即从榻上站起来,严词厉色道:&ldo;这事儿你想都别想了,若是那庶子当了世子,等大长公主一走,建安候府哪有你们立足的余地?!&rdo;
&ldo;娘您就放心,&rdo;荀萱笑着劝道,&ldo;阿欣告诉我,大长公主在菊花宴后,就要去宫中请旨,封景桓哥哥做世子,到时候,就算是建南候反对,也没有用了。&rdo;
&ldo;就算如此,大长公主此人眼高于顶,早年就是宫里头最受宠的公主,后头先皇也极为敬重这个姐姐,一直以来风光无限&rdo;陈氏摇了摇头,并不看好,&ldo;不是娘说你不好,大长公主未必看得上我们家的家世。&rdo;
&ldo;这又如何,&rdo;荀萱轻哼,不屑道:&ldo;只要景桓哥哥对我有意,他若执意要娶我,大长公主想必也束手无策。三叔当初要娶三审,祖父不是也不同意吗?最后还不是拗不过三叔的驴脾气!&rdo;
陈氏想到此时,嘲讽一笑,&ldo;那是你三婶婶手段高明,江南来的狐媚子惯会勾引人,勾得你三叔死心塌地的,到现在别说妾室,连个丫鬟都不敢用,身边尽是小厮,也不知给你三叔下了什么蛊?!&rdo;
那也是人家有资本,有本事……
这句话她没说,因为听出了陈氏语气里的羡慕和嫉妒,也不拆穿。毕竟,和她爹相比,三叔确实是个好男人好父亲,可惜她已经羡慕不来。她能做的,就是为自己的将来争取,谋个好归宿。
&ldo;三婶能做到的,我为什么就做不到?&rdo;荀萱说道:&ldo;景桓哥哥出身显赫,建南候府子孙又单薄,我不求将来后院独我一人,但至少如今让他对我死心塌地的自信,我还是有的。&rdo;
陈氏默默听着,叹了口气,幽幽道:&ldo;你不会后悔便好。&rdo;
荀萱抬着下巴宛然一笑,语气坚定:&ldo;那总要先给我后悔的机会。&rdo;
第40章争
菊花宴如期而至。
每年九月秋之后,百花渐渐凋谢,就轮到菊花盛开的时候。九九重阳节,菊是重头戏,大长公主每年必会在金陵城郊的别院办一回菊花宴,邀请世家宗亲,携拜帖前来。
其实早在九月九之前,便有不少达官贵人,私下搜罗菊中的奇珍异宝。除去绿云、墨荷、西湖柳月、绿牡丹这些珍贵品种之外,还有极为罕见的十丈垂帘和凤凰振羽。据说后者瓣细卷曲,长短参差形如凤凰展翅,色又红黄相映,尤其招大长公主喜爱。
金陵已经好几年没出过绝品的凤凰振羽,这一次,不知有谁会携来让人大开眼界了。
菊花宴花开十色,让万物肃杀的秋天,有有了几分暖色。这日早,芝兰和念叶早早为甄从容准备赴宴的衣裙和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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