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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分明一起生活了十来年，他却好像从未认真看过她。

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一点痕迹，只比刚嫁入陶府时丰腴了些，却比那时更有韵味。她微偏着头，露出脖子那块细腻光洁的肌肤，他知道是怎样的触感，摸上去滑腻柔软，她的身体一直很柔软。

以前他觉得她跟自己争执的嘴脸真是可恶到了极致，现在她安安静静地，冷漠疏离地看着他，他却无比怀念那时的光景。

殷氏看了他一眼，&ldo;无事我便走了。&rdo;说着便往门口去。

陶临沅眼神一凛，擒住她的手腕一步步逼近，&ldo;你当真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了?&rdo;

身后是朱漆彩绘大柜子，殷氏被逼得走投无路，后背霍然撞在木柜上，传来清晰的疼痛。她拧起眉尖儿，好似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ldo;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rdo;

这一瞬间，陶临沅竟想脱口而出&ldo;假话&rdo;二字。

他已经抓不住她了，出了这个门，他们以后便再没有任何瓜葛。可是他为何如此不甘心?

哪怕只是骗一骗他也好，让他知道她心里还有他。

他挣扎许久，&ldo;实话。&rdo;

殷氏迎上他的双眸，微微一笑，&ldo;没有。&rdo;

她推开陶临沅，看着他沉痛的表情，忽然觉得非常痛快。彼时她捧着一颗热乎乎的心到他跟前，却被他晾了十几年，最终冷成了一块石头。如今，她也想让他尝尝心痛如绞的滋味。

她说：&ldo;我不会再见你，也希望你日后别打搅我。那些往事就当做了一场梦，你我从此两不相欠，愿你好自为之。&rdo;

言讫便要走，没想又被陶临沅拦住，这回他紧紧地逼视她的双眼，声音仿佛萃上了毒汁，&ldo;你以为我会放过你?&rdo;

殷氏不畏不惧，&ldo;那你以为，我还会理你?&rdo;

她拨开他的双手，踅身离去：&ldo;从小阿爹便教我，吃一堑长一智，这句话我从未忘记。&rdo;

陶临沅留在身后，握拳狠狠地砸地朱漆衣柜上。

还以为阿爹在里头做了什么，呆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阿娘，陶嫤这才放心了。

除了陶临沅外，阖府上下都到门外为殷氏送行。殷氏的东西太多，马车足足拉了好几辆，陶嫤正欲扶着她登上马车，道路尽头却忽然传来橐橐马蹄声，偏头看去，黑褐骏马往这边驶近，马上的人高大伟岸，英姿落拓。

江衡一袭玄青色织金柿蒂纹锦袍，停在陶府跟前，翻身下马，&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他不知道殷氏已与陶临沅和离的事，今日来本是要接陶靖和陶嫤去丘夷山狩猎，没想到老远便看到这一幕，难免生出疑惑。

众人行礼之后，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解释，唯有陶老爷摇头叹息：&ldo;不提也罢，不提也罢。&rdo;

江衡眉头微蹙，看向马车旁边的殷氏，他们从小一起玩过，长大了虽鲜少来往，但到底有些儿时感情。

这是在外面，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殷氏不欲这么快把事情闹大，只轻描淡写道：&ldo;家里有些急事，我回去看看。&rdo;

回去一趟，用得着带这么多东西?

江衡看向后面的三辆马车，虽觉得事情不如她说的简单，但到底没再多言。

他牵过侍从带的另一匹马，马背上挂着长弓箭矢，&ldo;本王曾邀请府上大公子前去狩猎，不知律言今日是否有空?&rdo;

这事陶嫤昨天跟陶靖说过，搁在以前他肯定痛快答应了，目下却婉拒道：&ldo;承蒙魏王相邀，不过律言目下要送阿娘回国公府，怕是不能前往了。&rdo;

江衡抬了抬眉，看向陶嫤。

陶嫤愧疚地抿了下唇，别过头去，&ldo;我也要送阿娘。&rd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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