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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才感觉自己失态,便松了手,又连忙与之解释道:“我可不想让苏家跟着你卷进这样的是非当中,我虽不愿无罪之人蒙尘,可也深知与皇权争夺的下场,这个盛世死了多少人,太子,皇子,宰相,这些站在最顶端的人,全都未能幸免,而我们苏家,只不过是小门小户罢了。”
“我有我的方法,不会连累到你们。”
李忱道。
苏荷低头看着固执的李忱,心中的十分生气,“你怎么能够确定不会牵连到我呢?”
轰!
天空一声巨响,将苏荷吓了一跳,她来到长安多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闷雷,“不是说关中少雨,这雷怎的还如此之大。”
李忱看着屋外阴沉的天气,像有大事要发生一般,令人不安,“好好的天,怎么说变就变了。”
随后听得屋外一阵嘈杂声响起,苏荷推着李忱走出屋子,来到波斯邸的阶前,只见西市的摊贩忙着收摊,而街道上不断有车马朝一个方向驶去,还有北衙的禁军,看样子是往长安城的城门处赶。
“这是发生了什么?”
苏荷不明白,看向李忱。
“应该是圣人从大明宫出来了,所以才会加派城门的防守。”
李忱回道。
“那这些官员呢?”
苏荷又问道,“他们可是往城内跑的。”
李忱也在思索,究竟是什么事能够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行宫有夹道,禁军出动,便说明并非是去往兴庆宫之路…”李忱忽然眉头一皱。
文喜火急火燎地赶回波斯邸,神色十分紧张,他跳下马向李忱汇报道:“郎君,右相病危,圣人已前往修政坊了。”
李忱看着长安城的上空,乌云压顶,眼里充满了无力,叹道:“长安,真的要变天了。”
“右相?”
苏荷一直随父在边镇,不闻朝政之事。
“中书令章寿。”
李忱回道,“他是辅佐圣人开创盛世的最后一位能臣,这些年,他强撑着病体也没能挽回,这盛世,早在开皇末年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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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政坊·始兴开国伯章寿宅——
皇帝虽多次对中书令章寿动了杀心,然听到他病危时,心中一下便陷入了复杂的情感中,这是辅佐他开创盛世最后一位贤相了,遂派太医署的令、丞前往诊治,又令人备车架调遣亲卫赶往修政坊。
张贵妃本也想同皇帝出宫,但却遭到了皇帝的拒绝,他深知章寿十分厌恶皇帝宠信内宫。
身为宰相,章寿一生清贫,北边的地价实在太过昂贵,便一直居住在修政坊的旧宅中,而修政坊在曲池边,位于长安城万年县的东南隅,离宫城足足有十几里远。
皇帝害怕见不到章寿最后一面,便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怎走了如此久还不到?”
冯力站在车架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家,右相宅在修政坊,隔着大明宫整整一条长街呢。”
车架终于抵达修政坊,但因坊内的小十字巷实在太窄,皇帝不得已只能下车步行,当进入章宅时,皇帝很是心酸,“章公乃一代贤相,怎么能够住在这种地方呢?”
长子章拯率众迎接,“圣人万年。”
“你父亲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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