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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什么糖果小屋？&rdo;罗兰问。&ldo;又一个童话？如果是的话，我倒想听听。&rdo;

他当然想。他是个故事迷，尤其是那些以&ldo;从前，当人们都住在森林里的时候&rdo;开头的。但是他听故事的方式有点古怪。有点走神。埃蒂曾经跟苏珊娜说过，苏珊娜一针见血地说出了原因，她经常是这样。苏珊娜有诗人那种几乎捉摸不透的能力，可以把感情付诸文字，而又不会放纵它们。

&ldo;那是因为他不像临睡前的孩子那样睁大了眼睛听，&rdo;她说。&ldo;而那恰恰是你希望他倾听的方式，宝贝儿。&rdo;

&ldo;那他到底是怎么听的呢？&rdo;

&ldo;像一个人类学家那样，&rdo;她迅速回答。&ldo;像一个人类学家那样试图通过神话和传奇揭开某个奇异文化的奥秘。&rdo;

她说对了。如果罗兰的倾听方式让埃蒂感到不自在的话，那也许是因为埃蒂心里觉得，如果有人得像科学家那样听故事的话，也应该是他、苏珊和杰克，因为他们来自更复杂的时间和空间。不是吗？

不管是不是，他们四个人发现了许多两个世界都有的故事。罗兰知道一个叫&ldo;戴安娜之梦&rdo;的传说，和三个流亡的纽约人在学校读过的&ldo;女士或老虎&rdo;惊人的相似。珀斯老爷的传奇类似于《圣经》中大卫和歌利亚的故事。罗兰听过许多关于耶稣圣人的故事，说他死在了十字架上来为世人赎罪。罗兰告诉埃蒂、苏珊娜和杰克耶稣在中世界里也有相当多的信徒。两个世界还有相同的歌曲。&ldo;无忧之爱&rdo;是一首，&ldo;嗨，裘德&rdo;是另一首，尽管在罗兰的世界里，这首歌的第一句歌词是，&ldo;嗨，裘德，我看到你了，伙计。&rdo;

埃蒂用了至少一个小时向罗兰讲述韩赛尔与格蕾特的故事，几乎不假思索地把邪恶的吃孩子女巫讲成了库斯的蕤。当他讲到她试图把孩子养肥的情节时，他突然停下来问罗兰：&ldo;你知道这些吗？或者相似的内容？&rdo;

&ldo;不知道，&rdo;罗兰说，&ldo;不过这是个有趣的故事。请讲完它。&rdo;

埃蒂从命，结局是必不可少的&ldo;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生活&rdo;，枪侠点点头。&ldo;没人从此真的一直过着幸福生活，不过我们让孩子们自己去弄个明白，对吗？&rdo;

&ldo;对。&rdo;杰克说。

奥伊正跟在这个小男孩后面一路小跑，他抬头看着杰克，金色眼圈的眼睛里依然流露着安然和敬慕的眼神。&ldo;对。&rdo;貉獭说，模仿这个小男孩阴郁的音调一丝不差。

埃蒂一只胳膊搂住杰克的双肩。&ldo;真糟糕你在这里而回不成纽约，&rdo;他说。&ldo;如果你回到爱坡城，杰克‐‐小伙计，你现在可能已经有自己的儿童心理医生啦。你会咨询和父母有关的一些问题，找到未能解决的矛盾的核心。或许再弄点好药，利他林之类的东西。&rdo;

&ldo;总的来说，我宁愿在这里。&rdo;杰克说，并向下看了看奥伊。

&ldo;嗯，&rdo;埃蒂说，&ldo;我不怪你。&rdo;

&ldo;这种故事被称作&lso;神话故事&rso;。&rdo;罗兰若有所思地说。

&ldo;对。&rdo;埃蒂回答。

&ldo;可是这个故事里没有仙女啊。&rdo;

&ldo;是没有，&rdo;埃蒂同意。&ldo;那主要是个类别名称而非别的。在我们的世界里，有你们所说的推理和悬念故事……有科幻小说……有你们说的西部故事……有神话故事。明白吗？&rdo;

&ldo;嗯，&rdo;罗兰说。&ldo;在你们的世界里，人们总是每次只听一种风格的故事吗？他们的嘴里只有一种味觉吗？&rdo;

&ldo;我猜基本是这样。&rdo;苏珊娜说。

&ldo;没人吃杂烩菜吗？&rdo;罗兰问。

&ldo;有时候晚餐时吃，我想，&rdo;埃蒂说，&ldo;不过说到娱乐，我们确实每次集中于一种口味，而且不会让盘子里的任何一样东西接触另一样。当然，这么形容听上去有点乏味。&rdo;

&ldo;那你说一共有多少这样的神话故事？&rdo;

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也是不谋而合‐‐埃蒂、苏珊娜和杰克异口同声地说，&ldo;十九个！&rdo;过了一小会儿，奥伊用嘶哑的声音重复，&ldo;十‐‐九！&rdo;

他们相视而笑，因为&ldo;十九&rdo;已取代被杰克和埃蒂用滥的&ldo;酒鬼&rdo;，成为他们一种滑稽的切口。不过笑声中有种不安，因为关于数字十九的问题有点邪乎起来。埃蒂发觉自己在最近的木雕动物侧面刻下了商标一般的字样：你好，豹子，欢迎加入我们的盛宴！我们叫它酒吧‐‐十九。苏珊娜和杰克称，他们弄来烧火的木头是每十九根一抱。他们都说不出所以然，只是不知怎么的觉得那么做正好。

接下来有天早晨，他们正要穿过树林时，罗兰在林子边上把他们拦住。他指向天空，一棵醒目的古树的灰白枝干伸到了那里。那些枝干在空中的形状正是数字十九。清清楚楚的十九。他们都看到了，不过罗兰最先看到。

罗兰一直相信征兆和预言，就像埃蒂曾经信任电灯泡和双效电池一样。然而，他想要驱除自己的卡－泰特对这个数字突如其来的怪诞迷恋。他们之间越来越亲密，他说，已经达到任何卡－泰特所能达到的亲密程度，所以他们的思想、习惯以及小小的迷恋都会像感冒一样在他们之间扩散。他相信是杰克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这一点。

&ldo;你已具备了这种能力，杰克，&rdo;他说。&ldo;我不确定这种力量在你体内是否和在我的老朋友阿兰体内一样强大，但是以神的名义我相信可能如此。&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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