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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韩可觉得这间办公室的空气都是沉了，抱起本子飞快逃走。

一息间，办公室变得无比安静，某种幽微的情绪在空气里流窜。

颜子意看着他，倏地笑了，用指尖去揉他凝固了的眉心，&ldo;都过去了，你不是说以后会一直陪着我吗?怎么脸比我还苦。&rdo;

徐景行眸色深而沉，像是不透光的深潭，目光笔直地看着她，&ldo;子意，&rdo;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ldo;你不用这样?&rdo;

颜子意眨了下眼：&ldo;嗯?&rdo;

&ldo;在我面前不用强颜欢笑，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想哭就哭出来，害怕就说出来，不要压抑自己。&rdo;

&ldo;可是，&rdo;她还想笑，眼中却泛起水色，&ldo;可是笑多好啊，你笑，别人也会开心，哭，谁都不喜欢。&rdo;

徐景行将她按在自己的肩甲处，贴在她耳边小声说：&ldo;我不在意你是哭是笑，我只在意你是不是开心。&rdo;

一瞬间，日积月累，层层叠叠堆积起来的心墙，被他一句话轻飘飘地轰塌了，她紧紧攥住他腰侧的衬衫，眼泪从心底溢出眼眶，嘴角微微翕动，十多年不敢提及的话终于说出口，&ldo;我逼着自己别去想，可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会害怕，睡觉也不敢关灯，要是梦里回到那个地方，就被吓得哭醒。那时候，我们为了不挨打，为了能被领养，学着乖巧，谨小慎微，一个字不敢多说，连眼神都是怯懦的。我永远忘不了发着高烧被扔在床上的时候，感觉自己要死了，最渴望的是能喝上一口水哪怕后来被收养了，爸妈对我很好，我还是畏惧大人，不会表达，不敢开口，没有归属感，没有安全感，那些日子，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rdo;

她字字句句全化成针，扎在他的心口，温热的泪水顺着脖颈滑下，徐景行一下下抚着她的后背，&ldo;没事，都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rdo;

在他轻声的诱哄中，她慢慢泣不成声，将所有秘而不宣的苦楚，不曾言说的秘密，全部哭了出来。

第37章

颜子意用纸巾捏着鼻头，眸底潋滟着水光，阳光被揉进空气里，明晃晃地落在哭肿的眼皮上，有些刺目。

徐景行眸中蕴着几点阳光，像是荡漾着的笑意，问：&ldo;哭够了?&rdo;

颜子意不是三岁小孩，二十多岁已经很能收敛情绪了，方才哭得痛快，羞赧也跟着眼泪一起爬上来，她点了下头，岂止是够了，简直哭结实了。

徐景行又问：&ldo;舒服了?&rdo;

她带着重重的鼻音&ldo;嗯。&rdo;了声，将她心底捂烂了的陈年旧事发泄出来，身心从未如此轻松舒畅。

徐景行不知从哪弄来条毛巾，浸了凉水拧干，&ldo;敷一下，我先出去，你自己待在这。&rdo;

颜子意接过毛巾贴着眼睑，问：&ldo;需要我把高健的个人信息全部列出来吗?&rdo;

&ldo;这样最好。&rdo;徐景行揉揉她的发，&ldo;你坐这，我先出去。&rdo;

系统内各单位已经将当年福利院的有关资料传送到市局。

李由看完韩可的笔录，将七零八碎的信息连成一串，组织了下语言说：&ldo;福利院十二年前被依法取缔，但刑侦、经侦都没涉及，可获资料上也没有凶杀案。那时候公安、民政、卫计这类部门频繁收到举报信，这种情况不是有人恶搞，就是真的有问题，这些部门去福利院常规检查，查出许多地方不合格，扯皮了一段时间，福利院的执照被撤销了，那些孩子也转移到其他福利院，全记录在案，都是些不健全的孩子。&rdo;

城打印机吱吱吱响完，韩可拿起新鲜出炉的资料，&ldo;那时候报社刚开始做电子版的报纸，否则十二年前的报纸真没地找。&rdo;

一则篇幅适中的报道，配着一张小图，在报纸不甚起眼的角落，&ldo;不正规经营&rdo;五个字，潦草地将福利院的所有过往一笔带过，谁能想得到其间藏的污纳的垢，一些人恰好在&ldo;未曾想过&rdo;的保护下为所欲为。

韩可说：&ldo;福利院要真像子意说的那样，这样的结局未免太不尽人意了吧。&rdo;

&ldo;那时候取缔福利院倒是惊动了很多部门，不过都是常规程序上的小问题，这事是真的的话，幕后老板也是只手遮天。&rdo;李由叹口气，&ldo;我们查案，主要依靠人证、物证、口供，其中最重要的是物证，因为只有物证不会说谎。&rdo;

而现在人证也只有颜子意和杀人犯高健，对于这种陈年旧案未免太过单薄，平淡无奇的旧案，想从中找突破口审讯高健也是一道难题。

徐景行从一叠资料里抽出一张，递给一同事，&ldo;和派出所负责死亡登记的同事对接，看看安然福利院最后一次年检的人员名单里，有没有在福利院倒闭前死亡的?&rdo;

那人拿着名单飞快地去核实了。

李由说：&ldo;如果福利院真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又有人非正常死亡，他们确实不敢报警。如果真是高健在福利院杀了人，逃走，进《画魂》剧组做场务，后来又弄了&lso;高健&rso;这个假身份在燕京安顿下来，时间节点也对的上。&rdo;

徐景行：&ldo;他计划谋害王瑾和黄思雨，通过介绍广告资源接近她们，每次拍摄还从广告公司挣抽成，谋财害命都很有手段，难怪短短八年能在燕京攒下两处房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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