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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琪儿生气地瞪着他,像对一个智力低下的孩子似的字斟句酌地说:&ldo;不是那么回事,丘吉今天不会死,明天也不会。&rdo;
&ldo;我是想告诉女儿‐‐&rdo;
&ldo;丘吉后天也不会死,也许好多年后也不‐‐&rdo;
&ldo;亲爱的,我们可没把握‐‐&rdo;
&ldo;我们当然有把握!&rdo;瑞琪儿大叫起来,&ldo;我们好好照看它,它就不会死,这儿没人会死的。还有,你为什么要领着那么小的孩子去墓地,让她伤心沮丧,她还没法理解这些呢!&rdo;
&ldo;瑞琪儿,你听我说。&rdo;
但瑞琪儿根本没心思听,她仍在发火:&ldo;遇到死亡的事,不管是宠物也好,朋友也好,亲戚也好,已经够糟的了,难道还要把它变成一个……一个该死的宠物公墓,像旅游景点似地去吸引人不成嘛……&rdo;瑞琪儿说着,已泪流满面。
&ldo;瑞琪儿,&rdo;路易斯边说边伸手想搂住妻子安慰她,但妻子生硬地把他的手推开了,说:&ldo;没什么,你别介意我刚说过的话。&rdo;
路易斯叹了口气,说:&ldo;我觉得我好像掉到了无底洞似的。&rdo;
他想让妻子笑笑,然而瑞琪儿仍是瞪着他。路易斯意识到妻子发怒了,不只是生气,而是绝对地发怒了。路易斯突然无意识地问:&ldo;瑞琪儿,你昨晚睡得怎么样?&rdo;
&ldo;噢,天啊!你可真聪明。&rdo;瑞琪儿轻蔑地说,她转过身去,但路易斯还是看到了她眼里有种受到伤害的神色。瑞琪儿接着说:&ldo;路易斯,你可真聪明,你一点都没变啊。一有点什么差错,就责怪我,是不?就想着又是瑞琪儿在发神经了。&rdo;
&ldo;这不公平。&rdo;
&ldo;是吗?&rdo;瑞琪儿拿起碗,砰的一声重重地放在炉边的台子上,咬紧嘴唇,开始往一个蛋糕盘里抹油。
路易斯耐心地说:&ldo;瑞琪儿,让孩子了解些关于死亡的事没什么错。事实上,我觉得倒是必要的。艾丽对此事的反应‐‐她的哭泣‐‐我认为是正常的。它‐‐&rdo;
&ldo;噢,你认为是正常的,&rdo;瑞琪儿又激动起来,&ldo;你让个孩子痛哭流涕,而那只猫还活生生地毫发无损呢,你却对女儿说什么小猫的死,你觉得听起来很正常‐‐&rdo;
&ldo;闭嘴,&rdo;路易斯说,&ldo;你怎么不讲道理呢?&rdo;
&ldo;我再也不想谈论这种话题了。&rdo;
&ldo;是的,但我们还会谈到的。&rdo;路易斯自己现在也有些生气了,&ldo;你可以朝我出气,那我呢?&rdo;
&ldo;反正再也不许女儿去那儿了,而且就我来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rdo;
&ldo;艾丽从去年就知道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了,&rdo;路易斯谨慎地说,&ldo;你还记得吗?我们给她买了本书,跟她讲过。我们那时都认为应该让孩子们了解他们是打哪儿来的。&rdo;
&ldo;那件事扯不到‐‐&rdo;
&ldo;不,两件事有关系。&rdo;路易斯粗暴地说,&ldo;在书房跟女儿说起丘吉时,我就想起我妈妈对我讲的关于女人从哪儿得到孩子的故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谎言。我想孩子永远也不会忘掉父母对他们说过的谎言的。&rdo;
&ldo;孩子们是从哪儿来的和那个该死的宠物公墓毫无关系!&rdo;瑞琪儿冲着路易斯大叫道。她的眼睛在说,路易斯,你要愿意的话,这些话你可以白天黑夜地说,直到你痛苦得不想说为止,但我可永远不会接受你的观点。
不过路易斯还想说服妻子。&ldo;艾丽知道了关于出生的事,林子中的那个地方只不过使她想了解些关于死亡的事,这很自然。事实上,我认为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rdo;
&ldo;请别说了!&rdo;瑞琪儿突然尖叫起来‐‐真的尖叫声‐‐这使路易斯吓了一跳,他往后一退,胳膊肘碰到台子上的一袋面粉,袋子掉在地板上,口开了,白面像云一样喷洒一地。
&ldo;噢,该死!&rdo;路易斯不快地说。
楼上房间里传来盖基的哭声。
&ldo;真不错啊,你把楼上的孩子都弄醒了。&rdo;瑞琪儿边哭边说,&ldo;谢谢你,多么轻松宁静的星期六的早上啊。&rdo;
瑞琪儿想从他身边走过去,路易斯伸手拉住她,说:&ldo;我问你一件事,因为对于生物来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作为医生,我知道这点。要是艾丽的猫得了血癌,猫很容易得的,或是在路上被车压了,你愿意给她解释发生了什么吗?瑞琪儿,你愿意吗?&rdo;
&ldo;让我走,让我走,盖基会从儿童床上掉下来的。&rdo;瑞琪儿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了。她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但眼中的伤痛和恐惧更多,她的表情仿佛在说,路易斯,我不想谈论此事,你别想强迫我。
路易斯接着说:&ldo;你应该跟她解释,你可以告诉她我们不谈论死亡,体面的人不谈论死亡的,他们只是埋葬死去的‐‐但不说埋过,你会让她产生一种变态心理。&rdo;
&ldo;我恨你!&rdo;瑞琪儿边抽泣着说,边从路易斯手中挣脱出去。
这时,当然,路易斯觉得对不起妻子了,但为时已晚。
&ldo;瑞琪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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