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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沐毅打了包票,认为裕亲王会帮助乐安公主,但姜珣还是采取了步步为营的试探。
到了裕亲王府上,姜珣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王爷,你们这位新汗王竟然要迎娶乐安公主,那可是他的继母呀。这种事在中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会被人人唾弃。宁英帝若是知道了,估计会被气疯。”
裕亲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中原和戎国不同。这种事放在中原,属于乱伦。但在我们戎国,却并不稀奇,以前的历朝历代均出现过。”
“不可理喻,无法接受。我担心……”姜珣拉长了音调,故意卖起了关子。
“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乐安公主会承受不住,继而选择自尽。”
裕亲王呆愣了片刻,将信将疑:“会吗?这件事会对王后娘娘产生这么大的刺激?”
“当然会了。王爷还是不太了解中原人,中原人自幼接受儒家熏陶,有一套合乎道德礼仪的做人准则,有些事,中原人是无法接受的。比如你们戎国的一些所谓的习俗。”姜珣为了顾及裕亲王的面子,没有说出“恶俗”两字。
“不对呀。”裕亲王忽然醒悟,“既然王后娘娘不愿嫁给赤烈,为什么又答应五七之后,遵从旨意呢?”
“我的王爷,您真是实诚。难道你就没有看出,这是缓兵之计吗?”姜珣道,“今天王爷表现不错,帮着乐安公主说了话。”
“缓兵之计?这事靠缓,能解决得了吗?一个多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到时候又该怎样?”裕亲王随口说道,“除非乐安公主返回宁国,从此再不踏上戎国的土地。就如同女子死了丈夫,返回娘家一样。”
姜珣没有料到,裕亲王竟然说出了如此善解人意的话,他惊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裕亲王。
看姜珣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裕亲王凛然一惊:“你……你不会跟我说,你们想帮乐安公主返回宁国吧。”
姜珣缓缓说道:“为什么不呢?既然无法改变赤烈的旨意,干脆躲得远远的。就像中原民间俗语所说,惹不起,躲得起。”
“不行不行。”裕亲王连连摇头,“回宁国?哪有那么简单?莺歌儿一个女孩子好说,可以跟随母亲回宁。恩和呢,他可是戎国的小王子,也去宁国?最后岂不是和你一样,成为质子?若是把他留在戎国,又面临着诸多风险。”
“王爷既然知道恩和留在戎国会有风险,为什么不支持他也去宁国暂避一时?王爷,我今天只想问您一句话,如果乐安公主返回宁国,你愿不愿意助一臂之力?”
裕亲王半晌无言,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
不表态,便是默认。姜珣心领神会,起身向裕亲王深深一揖:“王爷,姜珣告退。”
裕亲王这边等于默认了,沐毅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崔彬答应在需要的时候出手相助。姜珣心里有了底,开始和沐芸、佟无忌商量具体的逃亡时间和逃亡路线。
佟无忌道:“使团出发前,我从御林军中要了十几名高手,加上太子派来的侍卫,共有二十人,全部装扮成了仆从和差人,都是以一当十的角色,关键时刻可以保护公主,但这仅是杯水车薪。若想将公主安全护送回宁,还得多动脑子,讲求些策略。”
姜珣点头:“这个自然。好在当着赤烈的面,沐芸提出了过五七的要求,为乐安公主争取到了时间。”
佟无忌赞道:“沐芸姑娘,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够做到临危不乱,还想出了拖延的计谋,令人钦佩。”
沐芸道:“我当时就是被逼到那了,哪里算得上计谋。”
姜珣打开戎国舆图:“来,咱们一起想想,走哪条路为好。”
“还能走哪条路?当然是原路返回了,从宁国到戎国,只有那一条路,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呀。”佟无忌看向舆图,手指顺着路线移动,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只是,从戎京到石门关,路途太过遥远。用时太多,容易生变。若是赤烈反应过来,怕是还没走到一半,就会被人家追上。”
姜珣道:“我倒是有个想法,可能要冒点风险,不知道佟大人是否愿意。”
沐芸道:“咱们干的就是冒险的事,佟大人有什么不愿意的?”
佟无忌道:“殿下,说说你的想法。”
“原路返回,从戎京向西南,确实路远,恐怕会让公主陷于险境。但是,如果我们换一种思路呢?你们看!”姜珣指向梁国边境的“松山关”,“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从戎京向东南,奔向梁国的松山关,路途则少了一半,行程会大大缩短,也就将风险降到了最低。”
佟无忌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殿下,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让公主去梁国?你自己在宁国为质,你现在让公主去梁国?你倒是真的敢想,你是想让公主被扣在梁国吗?你不要忘了,宁梁两国现在还是敌对关系。”
姜珣道:“佟大人误会了。松山关的守将和我关系不错,我的意思是,我们只是借道松山关,到了松山关之后,只需在梁国境内再走四五百里,就可进入宁国。”
佟无忌哼了一声:“殿下说的倒是轻巧,松山关守将若是知道乐安公主到了,他敢打开城门吗?即便打开了,公主敢进吗?万一被你们梁国扣住,我怎么向皇上交代?我佟无忌只有一个脑袋,粉身碎骨也难以抵罪。”
“佟大人言重了。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自己不说,松山关守将如何知道是乐安公主到了?我只说是我的朋友,他不会起疑心的。”姜珣说道。
还能这么操作?佟无忌想了想,姜珣说的不错,如果自己不说,没人能够想到会是乐安公主。从内心来说,佟无忌现在已经非常信任姜珣和沐芸,但是,万事皆有变数,不能排除到了梁国后会出现意外,怕就怕这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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