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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第1页）

&ldo;不是我嫌弃她，实在是……&rdo;蒋鸿极不qg愿的开口解释道，徐思海摆手打断了他的话：&ldo;这不怪你，六妹妹配不上你，这话是阿爹说的，先生也这么说过，你是蒋家这一代的领袖，你娶的媳妇是要做蒋家宗妇的，六妹妹别说做宗妇，她连个当家主母都难做好，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把这事告诉阿爹，你别多说，这不是你的事，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这是徐氏一族的体面规矩，你不知道，六妹妹今天在后园里……看时辰，就是你转身就走之后，她在后园里号啕放声，阿娘气的把我叫到车里，跟我抱怨了一路，我得赶紧回去，万一出点什么丑事，这不光是丢脸的事了！&rdo;

蒋鸿沉沉叹了口气，徐思海的话他自然明白，他父亲刚调了礼部尚书，若是族里出了这样的丑事，一本弹章上去，轻则官声有碍，若重了，撤差的事都有过！

徐思海大步溜星走了，蒋鸿倒了杯酒，又站到窗前，望着窗外怔怔的出神。

东阳郡王府，孙老夫人神qg专注的听一个婆子低低的禀报着今天徐府文会和花会的那些闲事，又细细问了半天，眼里闪过丝满意，挥手屏退了婆子。吕嬷嬷上前给孙老夫人点了杯热茶笑道：&ldo;不瞒老祖宗说，我一直不放心十二娘，没想到十二娘做的这样好，到底是老祖宗看人看的准。&rdo;

&ldo;十二妮子是个实心眼儿，可她福气好，别人赶不上的点，偏她就能赶上，可惜少了份灵气。&rdo;孙老夫人缓声道，吕嬷嬷笑道：&ldo;人哪有十全的，要是都象大爷那样，那咱们府上还得了？&rdo;

&ldo;大哥儿，&rdo;孙老夫人声音低下去，想着叶树盛，神qg失落的摇了摇头：&ldo;他也少了份灵气，他福运不如十二姐儿，心眼比十二姐好一些，唉，加来加去就那些，叶家这两代……&rdo;孙老夫人失落中带着重重的忧虑。

&ldo;我瞧着好的不能再好了，哪能都象老祖宗这样？象老祖宗和官家这样的，说句打嘴的话，几百年也不出一个呢。&rdo;吕嬷嬷说笑着宽着孙老夫人的心，孙老夫人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没再往下说，转了话题：&ldo;四哥儿这不容人染指，易怒的xg子，往后承了大位，这一条是大忌。&rdo;吕嬷嬷脸上的神qg也凝重起来，小心道：&ldo;比小时候改了不少了。&rdo;

&ldo;要是官家，那会儿既起了疑心，断不会冲上去撞破，唉，要是官家，怎么会容恬姐儿嫁了别人？算了算了，我年纪大了，也有点颠三倒四了。&rdo;吕嬷嬷陪着笑没敢接话，这话不是她能接的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小丫头高声禀报：&ldo;世子爷请见老祖宗。&rdo;

&ldo;快叫他进来！&rdo;孙老夫人忙吩咐道，吕嬷嬷紧两步站在厢房门口打起了帘子。

叶树盛脚步急匆匆进了厢房，长揖见了礼，转头看着吕嬷嬷道：&ldo;烦嬷嬷到门口看着。&rdo;吕嬷嬷忙答应一声，站到外间门口。

&ldo;老祖宗，刚四爷和我说，贵妃让他纳了孙九娘子，他已经应下了。&rdo;叶树盛神qg极是复杂，这样的大事，贵妃没和叶家商量，四爷也没和叶家提起，在他感觉中，这是叶家失宠的的征兆。

&ldo;什么！&rdo;半歪在炕上的孙老夫人一下子坐直了：&ldo;给我递牌子请见！明天天一亮我就进宫！孙家妮子不能纳，至少现在不能纳！&rdo;

&ldo;老祖宗，&rdo;叶树盛苦笑道：&ldo;四爷说，贵妃已经从官家那里请到旨意了，说是，&rdo;叶树盛看着孙老夫人铁青的脸，声音低了低：&ldo;说是孙九娘子是国公府嫡女，身份尊贵，请了特旨，封为二品郡君，贵妃还说，&rdo;叶树盛声音更低了：&ldo;说要热热闹闹的抬进府。&rdo;

孙老夫人气的身子轻轻发抖，抬手抚着胸口，突然长吐了口气，身子一软重重靠到了后面靠枕上，叶树盛吓坏了，孙老夫人神qg灰败的抬了抬手，闭上眼睛喘了半天粗气才说出话来：&ldo;都大了，都有主意了，嫌我这个老太婆碍事了。&rdo;

&ldo;太婆！姑母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姑母肯定觉得这是小事，不过是四爷纳个妾，姑母觉得是小事，才没跟您商量。&rdo;叶树盛曲膝跪在炕上，紧握着孙老夫人一只手急切道。

孙老夫人不停的摇着头，叶树盛急忙爬起来，掀帘叫了吕嬷嬷进来，吕嬷嬷一看孙老夫人的脸色，吓的腿软，急忙扑到炕角的紫檀木柜子前，开柜子取了瓶苏合香酒，举到孙老夫人嘴边，侍候她连喝了两三口。孙老夫人喝了酒，气色渐渐好转，长长吸了口气，示意叶树盛道：&ldo;坐这里，跟太婆说说话儿。&rdo;

叶树盛忙起身坐到孙老夫人身边，孙老夫人抬手抚了抚他的脸，脸上浮出层笑意：&ldo;你是个好孩子，听说寿王早就上折子请战了？&rdo;

第二四一章陈旧往事1

&ldo;是。&rdo;叶树盛不安的解释道：&ldo;阿爹说，这次东征事关重大，寿王急领兵之权也是应有之义，阿爹说您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大好，不要总拿外头的事来烦您。&rdo;

&ldo;应有之义？&rdo;孙老夫人晒笑了一声，神qg灰暗，已经没有了怒意，叶树盛越发不安，孙老夫人拍了拍他，轻声细语道：&ldo;官家没有嫡子，甚至没有皇后，寿王是庶长子，立嫡立长，他占了个长字。寿王是年长皇子，早年跟官家出兵做事也罢，后来掌管刑部也好，一向以宽和仁厚著称，官家早年，杀的太狠了，不过十来年的事，那淋淋的血还没gān透呢，谁不想官家之后能有个宽仁的主子呢？&rdo;

叶树盛听的专注，孙老夫人停住话，怔怔的出了好一会儿神，才接着说道：&ldo;官家生母寒微，死的又早，死后也不过追了个嫔。&rdo;&ldo;嗯，我知道。&rdo;叶村盛接了一句，孙老夫人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接着道：&ldo;官家十五岁之前，在宫里象个隐身的影子，几乎没有人记的他那时做过什么，我也不记得，不是不记得，是不知道，那么多皇子，他是最不起眼，最不得宠的那个，谁能记得他呢？后来，他越来越引人注目，越来越……后来的事你都知道，先皇皇子折损殆尽，官家成了唯一活着的皇子。&rdo;孙老夫人轻笑了一声，声音低了低笑道：&ldo;先皇死前写过衣带诏给祝老爷子，要立侄子秦鲸为太子。&rdo;

&ldo;啊！&rdo;叶树盛悚然而惊，孙老夫人长叹了口气：&ldo;先皇病糊涂了，都那份上了，只有官家能当官家了，官家开府成亲时，身边有个大丫头，叫姚明月。&rdo;

&ldo;孙儿知道，就是寿王的生母，当时很得官家欢心。&rdo;叶树盛听的惊心又兴奋，孙老夫人晒笑了一声：&ldo;欢心？要是欢心二字就好了。从官家开府到姚姨娘病故，那个府里，说一不二的，只有这个姚姨娘。&rdo;叶树盛愕然睁大双眼，这话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在潜邸执掌中馈、说一不二的，难道不是自己嫡亲的姑母么？

&ldo;唉，一层层浮华表层下，知道真相的又有几个呢？&rdo;孙老夫人感慨了一句：&ldo;二爷刚生下来那年，姚姨娘又怀过一胎，那时候官家征战在外，二爷生母孙侧妃主持中馈，姚姨娘跌了跤，流产伤了身子。&rdo;孙老夫人下意识的拉了拉身上的披风：&ldo;官家回来才知道，那一年冬天，潜邸血流成河，孙侧妃和柳侧妃前后送了命，孙家几乎亡族，就连二爷，那也是官家亲生的骨rou。&rdo;

&ldo;那先皇？难道？&rdo;叶树盛听的毛骨悚然，孙老夫人摇了摇头：&ldo;那是早前的事，潜邸在官家手里，哪能传出什么话？只说皇后身子不好，我认识皇后，章家的姑娘，自幼娇养，从来不知什么叫收敛脾气，看后来章家的结局就知道了，唉！&rdo;孙老夫人长长叹息：&ldo;你姑母进府的时候，那时候她很听我的话，我让她敬姚姨娘若主母，你姑母做的很好，她每天过去给姚姨娘请安，走路必落后她半步，给姚姨娘奉茶，以婢礼侍她，从头一天起，官家就看在眼里，件件看在眼里，却从来没说过半个字，你姑母立贵妃时，那旨意里说的明白，就因为一条，叫知礼守份！你知道这个知礼守份的意思了吧？要是姚姨娘不死，那后位必定是她的，幸亏她死了，姚姨娘死的时候，官家就象具行尸走rou，我那时候以为他活不了了，我那时候真盼着他一病死了，谁知道他活过来了，又活了这十来年。&rdo;

叶树盛吓的肝胆俱裂，太婆这话太大逆不道了！

&ldo;四哥儿当初看上恬儿那妮子，我就想着成全他，谁知道后来官家竟将她赐婚五皇子，&rdo;孙老夫人仿佛没看到叶树盛那一脸的惊恐，接着缓声道，仿佛说的不过是天睛了花开了之类的闲话闲事：&ldo;我当时直想的几夜睡不着，你说，官家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到现在没想透，可前儿又出了孙家妮子和四哥儿落水那档子事，那一回，我是真伤心了，那天那么多人，当着那么多人，大家都看到了，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姚姨娘，想到了姚姨娘死的时候官家那幅失了魂魄的样子，我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官家杀人太多，那血还没gān，四哥儿这是要步官家的后尘么？&rdo;

&ldo;太婆您说到哪儿去了？&rdo;叶树盛越听越惊心，孙老夫人摇了摇手道：&ldo;寿王仁厚，夫妻和合，四哥儿却这么恋着老五的媳妇，恋的奋不顾身，你说你怕不怕？我也怕得很，京城里好多人都怕得很，今儿你姑母又替四哥儿请旨纳了孙家妮子，就为了孙家妮子有几分象老五媳妇，四哥儿就不顾祝妃怀孕、不顾北边大战将起的祝家，这样风光纳了孙氏。&rdo;

&ldo;不是四爷要纳的，是姑母压着他纳的，四爷说……&rdo;叶树盛急忙解释，孙老夫人嘿然而笑：&ldo;你知道不是他自己要纳的，那别人知道么？别人信么？阿盛，你记着，不是你怎么想，是别人会怎么想。&rdo;

&ldo;太婆，不会，你说过，当年潜邸的事没人知道，姚姨娘的事也不会有人知道……&rdo;叶树盛脸都白了，他知道孙老夫人的意思，真是这样的话，京城诸家惧怕杀祸再起，必定盼着寿王即位。

&ldo;唉！&rdo;孙老夫人一声长叹：&ldo;当年我笑林老夫人识人不明，林老夫人说我教导子孙上必不如她，果然，孙儿啊，太婆告诉你，这天底下的聪明人多的很，多到你想不到，聪明到你想不到，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低估了，听到没有？&rdo;叶树盛连连点头，孙老夫人神qg疲惫的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ldo;明天你陪我去一趟长安侯府，悄悄儿的，别让人知道，一会儿你亲自去一趟长安侯府，跟祝老侯爷先说一声。&rdo;叶树盛心动神摇间，一句话没多问，只连连点头答应。

勇国公府，周大＼奶奶和李云裳说话的时候是挺光棍的，可回到府里，沿着小径一路往正院的路上，这心里打着小鼓、七上八下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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