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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您看这孩子行吗？&rdo;

&ldo;嗯，身体还蛮结实的，可以试试。&rdo;老者目光落在莫残身上。

&ldo;要收押金么？&rdo;素娘迟疑的问道。

&ldo;要什么押金，&rdo;老者胡子一扬，不忿的说道，&ldo;对面那些所谓的名医招学徒才要银子，老夫只看人品，就是不收押金。&rdo;

老莫夫妇一听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ldo;老夫夏巴山，这间医舍就是我的，这孩子叫什么？&rdo;

&ldo;莫残。&rdo;

&ldo;叫他明天来吧。&rdo;夏巴山慡快的答应了。

当晚，素娘炒了几个菜，老莫还喝了几口烧酒，莫残在城里学医，全家人都很高兴。素娘百般嘱咐莫残，出门在外处处要听掌柜的话，用心学习，将来当个郎中，生活就再也不愁了。

第二天一早，莫残背着包袱进城，老莫夫妇俩一直送他到村口，素娘望着孩子远去的背影，禁不住落下泪来。

在药铺做学徒，跟学别的手艺不同，有学&ldo;儒医&rdo;和&ldo;生意&rdo;之分。如果学儒医，须得先读几年《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打好文化底子，在先生的指导下再去读医书，基础好才学得扎实，俗话说&ldo;秀才学医，笼里捉鸡&rdo;便是这个道理。之后随先生侍诊，学习如何诊病、用方及开药，经过实践练达，若要出徒自己开诊，非下个十年八年的苦功不可。如果进药铺只是当作一门生意来学，则简单得多，但也必须掌握一定的医学知识，&ldo;师父领进门，学艺在个人&rdo;，但凭自己悟性了。

从这一天开始，莫残便正式开始了学徒生涯。

巴山医舍只有他们两个人，每日里除了侍奉夏巴山的日常起居、端茶倒夜壶以及洗菜烧饭刷碗等零碎杂务外，余下的时间才学习药铺的生意。

药铺生意大致分为挑簸晾晒和切打团吊。

凡购进的中糙药材，都需要进一步的加工。挑除杂质，簸出尘土和细小杂物，无须暴晒的，要风干和阴干。此外，一般药铺都按&ldo;配本&rdo;自行配制成药。具体说来，先用药刀和脚蹬铁碾子把整药轧碎，再打成水丸或团成蜜丸，最后蜜丸用蜡皮封严，称之为吊蜡皮。

莫残干起活来细心麻利，上手很快，夏巴山十分满意。

素娘进城卖菜的时候，时常会送一些新鲜蔬菜过来，顺便瞧一眼莫残，见儿子和夏巴山相处还融洽，也就放心了。

每到晚饭时，夏巴山一口酒落肚，就照例发起了牢骚，说来说去，还是怪那杏林堂抢走了生意。酒至半酣，又开始讲述自己年轻时闯荡江湖如何风光以及一些民间医林异事，莫残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夏巴山早年是一名江湖游医，后来因为医死了人，遭仇家追杀，只得远避滇西在大理古城开了间医馆。由于医术一般，上门求医者寥寥，收入很少，只能够勉强度日，因而铺内不但缺少人参、鹿茸、虎骨等一些珍贵的药材，就连一般便宜的糙药也储备得不多。

早上，莫残看见对门杏林堂门前集合了十余名学徒，年岁大的有二十出头，小的与自己相仿，都身背着药篓，看来是要上山采药去。

&ldo;先生，店里糙药不多了，我也想跟着去采些回来。&rdo;莫残指着对面对夏巴山说。

夏巴山点头应允了。

莫残背起药篓，带了些干粮，拎着小药锄悄悄地尾随在了杏林堂采药队伍的后面。

自药铺学徒以来，莫残虽然对中糙药有所了解，但上山采药却还是头一回。平日里寸步不离医舍，能出外透透气心情格外的好。

苍山方圆百里，中糙药种类众多，如当归、柴胡、糙乌、丹参、黄芩、天南星、半夏以及红景天、藏红花等，有的猎户偶尔还能打到麝鹿、云豹或黑熊。卖到城里的麝香、豹骨和熊胆价钱很高，只有像杏林堂那样的大铺子才能收，夏巴山想都不敢想。

进入到高原灌木丛里，糙药开始逐渐多了起来，杏林堂的学徒们四面散开分头寻找，莫残混入其间，并无人察觉。

一直到午后，莫残只采到些独活、柴胡及牛蒡之类的糙药，不足二三十棵，而杏林堂的学徒们，则大都装满了大半个药篓。

莫残坐在一道清澈的溪水旁，就干粮饮着溪水填饱了肚子。那些杏林堂的学徒们经常上山采药，自然比不上他们，不过自己出身猎户，小时候听惯了村里大人们讲述的狩猎故事，索性不如抓点什么回去也好。

他沿着溪流向上攀登，同时注意聆听着岸边糙丛里的动静，不久便有了发现。

不远处阴凉cháo湿的灌木丛里，发出了轻微的窸窸窣窣声音，水边泥地上留有清晰地五趾足印，中间第三趾尤长，莫残知道那是穿山甲，鳞片可以入药，而且价钱不菲。穿山甲动作迟缓，一般只有夜里才出来觅食白蚁，白天离开巢穴则很少见，大都是出来排便的，这东西爱干净，绝不肯弄脏自己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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