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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汇报就要事无巨细
餐厅的气氛沉重得让人胃下垂,李灼楠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对面的红冽,轻轻摇头,示意傲茵对方没有退缩的打算。
手中餐刀反she出天花板水晶灯的光芒,无可奈何的傲茵叹了口气:&ldo;红冽,每一代的你都固执得让人头疼啊,不管换代几次性格依旧如此……&rdo;
&ldo;但是每一代的我只会宣誓效忠您一人。&rdo;提及从前红冽的态度被她软化,决定松口,&ldo;我最大的让步是在同枫姬陛下发生正面冲突之前,异族可以留在您身边。&rdo;
&ldo;好,好……&rdo;傲茵敷衍地点头,显然没往心里去,&ldo;你平常的生活太古板了,就是因为缺少交流。说真的,明天去和加希娅逛街吧,顺便巡视一下新商业中心的运营状况。&rdo;
红冽一本正经地答应:&ldo;殿下,检视产业没问题,闲逛就免了。&rdo;
如果划分职责,主管加希娅只是承包了傲茵的私人生活,亲卫队长却还要负责一部分公事,所以论地位红冽更高一些,只是平常很少露面,不会围在傲茵身边叽叽喳喳。
但是这一切都和李灼楠没什么关系,她放心地低头吃饭,突然想到加希娅之前的嘱咐,补充道:&ldo;那个……主管好像在假期有其他安排,明天联系不上,她离开时告诉我的。&rdo;
实际上是去找对头的副官交流工作心得,不过必要的谎言对所有人都好。
傲茵挑眉,挥挥手让侍从撤下空盘子:&ldo;你们的关系倒不错,这些事她对我都没有说得太详细。&rdo;
咦,似乎弄巧成拙了?
李灼楠怕她追问,摆摆手拼命解释:&ldo;不是这样的!成年人一般不会把闲暇时间的计划事无巨细地写出来吧?连几点吃饭洗澡都要向上汇报,那也太……&rdo;
红冽亲自动手为公爵大人倒满佐餐酒,血色眼瞳紧盯着她,声音平静:&ldo;让殿下时刻掌控下属的动向是非常有必要的,哪怕是假期,我也会每天提交计划表,详细到写清楚几点在吃饭洗澡,以免殿下联络不到。&rdo;
李灼楠以头撞桌:&ldo;……&rdo;你是小学生吗!
&ldo;所以那种东西我都是直接丢掉的。&rdo;傲茵笑容恶劣地打击忠诚部下,在红冽俯身倒酒时拍拍她的肩膀,&ldo;多交一些朋友吧,协助我管理娱乐署的人怎么能这么死板。你先回去,这里没什么需要了。&rdo;
红冽保持着受伤的表情原地石化!为了掩饰转身将酒瓶稳稳安置在餐车的架子上,行礼告退:&ldo;是,属下去监督客厅的修缮工作。&rdo;
傲茵撩开碍事的长发,将注意力从亲卫队长坚定挺拔的背影上移开时,发现人类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改变。
李灼楠抿抿嘴巴,很轻微地笑了一下。
夜族并没有认可人类的地位,李灼楠其实也差不多。在一开始她就没有将对方当做智慧生物,而是持面对危险野兽的警惕态度。
就像遇到了山林的狮子老虎,对方很强大,也无法交流,遇上了只好装死祈求逃过一劫。
傲茵对待红冽的关怀,让她多少感受到野兽温柔的那面。
&ldo;怎么了,你是想说我体贴部下吗,还是体贴部下却对你格外苛刻?&rdo;公爵大人放松地靠着椅背,扬起下巴审视李灼楠。
吃饱的人类将餐具一一收好,慢慢开口:&ldo;苛刻什么的也还好吧,你又不是人类,在地球末世时可是遇到过为了一瓶矿泉水就打算杀了我的同胞啊……&rdo;
生存的曙光这种东西,没有和李灼楠一起来到几千年后的宇宙,早就不知道在时间的哪个角落里灰化了。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是曾经被人关心过的。或者是朋友约她出门看电影,或者是亲人打电话抱怨为什么总是不回家。
李灼楠是个习惯把感情藏起来的人,从来不把关怀放在心上,哪怕拼命想捡起来也无从下手。
……很久以前不在乎的东西,现在终于得不到了。
&ldo;你为什么想活着?&rdo;傲茵皱眉发问,眼底是矛盾的疑惑。
作为宠物,人类未免太冷淡了,完全不会放下尊严讨好别人,但作为平等的生物,对饲主的命令服从性又太高。
李灼楠低头望着连装饰用的胡萝卜花都被吃掉的餐盘,轻声说:&ldo;当然要努力生存了,人类可是不管什么情况都不会放弃的坚强物种。我活了这么多年,至少吃掉了几十袋大米几十头动物,蔬菜水果更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随随便便死掉,那些东西不就白吃了吗……&rdo;
&ldo;真是有趣又实际的答案。&rdo;傲茵的笑意越来越深,神秘兮兮地竖起一根手指,&ldo;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吧,拼命也要活下去的人,在面对不可避免的死亡时无能挣扎的表情……我已经看够了。作为娱乐节目来说完全不有趣,反而乏味得让人恶心啊。&rdo;
那为什么……
李灼楠闻声抬头,最终没有问出心里的话,而是感叹:&ldo;没想到你也有感情纤细的那面。&rdo;
傲茵目光幽深,干脆地否认:&ldo;不,就像你说感情丰富的人类都死了那样,纤细脆弱的夜族也早就灭绝了,我们可是只依靠自身就能在宇宙中任何一个地方活下去的。&rdo;
似乎是关于生存的话题太过沉重,连向来能吃的公爵大人都失去胃口,米饭只吃了三大锅就让侍从收拾餐具。
惊讶的李灼楠:&ldo;这就可以了吗?&rdo;
傲茵站起来吩咐:&ldo;嗯,享受一下越来越少的闲暇时光吧,出门散散步,以后就要忙起来了。&rdo;
手下有一大群人干活的公爵大人到底有什么可忙的呢,反正也不会有人指责她翘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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