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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是认识的人。

傅明放下手,抬起头时,恰好看见面容冷漠的少年走上台来。

&ldo;恩公。&rdo;

章桦的声音是冷的,含着丝丝凉意。

&ldo;镖局不是只管押送货物,不参与比武么?&rdo;傅明随口问道。&ldo;怎么,你也来凑热闹?&rdo;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用毫无起伏的音调说道:&ldo;我们有账要算。&rdo;

&ldo;什么帐?&rdo;

&ldo;上次在客栈里,我说镖局被流言所害,处境艰难,幸得常顺山庄出手相助。&rdo;章柳望着傅明平静的脸,突然笑起来。&ldo;其实我当时没讲完。你就不好奇么?被无妄之灾砸中的镖局,究竟落到了什么田地‐‐&rdo;

傅明皱眉,不知章桦想说什么。他现在状态很差,身体都是飘的,只想快点回去休息。

&ldo;我父亲一手建起福远镖局,对于他来说,镖局比命还重要。平时闲来无事,父亲最喜欢拎着水桶抹布,把镖局的大门擦得干净发亮。&rdo;

章桦笑容悲凉,说话时嘴唇微颤,似是抑制着内心的情绪。&ldo;出事以后,镖局生意渐渐没了,还经常有人上门闹事。镖局的门被泼了狗血,父亲就亲自去擦,去洗,一遍又一遍。可是有次闹得太大,门匾被砸了个稀烂,父亲实在修不好,回房就悬梁了。&rdo;

章桦扯开镖局短衣,里面竟然是一身丧服,白得刺眼。

&ldo;我一直很想见你,替父亲讨一声道歉。可是我真的见到你了,却发现你根本没有心肠,得知镖局出事也无动于衷,即使是现在……傅明,这是你真正的名字罢?&rdo;

章桦抽出腰间弯刀,一字一顿地说道:&ldo;知道我恨你什么?不是你给我们带来的无心之祸,而是你的冷血,是你在知道一切后,依旧没有悔意的脸!&rdo;

说话间,他挥刀袭来,被傅明侧身避开。

章桦没有停下,扬手又是一刀。傅明几次闪躲,杀意擦着面颊呼啸而过。

&ldo;你若是愧对父亲,愧对镖局,就不要躲开!&rdo;

章桦双目赤红,原本秀气的面容几近扭曲,声音也变了调。&ldo;你亏欠我们,傅明,这是你的亏欠……&rdo;

锋利弯刀绕过傅明脖颈,被他险险格挡住。章桦死死捏着刀柄,用力压向傅明。眼看咽喉就要触到刀刃,傅明身体侧转,手中长刀一划,将章桦击退数步。

头痛得更厉害了。

傅明站不太稳,眼中的世界摇摇晃晃,晕得让人想吐。他似乎看见章桦的身影扑了过来,下意识挥刀,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温热的血喷溅出来,落在傅明的脸上。

章桦的刀从手中脱离,啪嚓一声砸在地面。他捂着被割穿的脖颈,步伐踉跄地走到傅明面前,张嘴想要说话,但只从喉咙里挤出咯咯的奇异声响。

台下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悲号,接着是骚乱。

傅明没动,任凭章桦伸出被血染红的双手,抓住自己的肩膀。更多的鲜血从少年脖子间的伤口喷涌而出,染红雪白丧服,也弄脏了傅明干净漂亮的锦衣。

&ldo;你……&rdo;

章桦死命抓着傅明,脸上尽是怨恨与不甘。

&ldo;亏欠……&rdo;

他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傅明安静看着他。看着他目光逐渐涣散,身体一点点滑下去,最终倒在地上,血水流了一滩。

章柳挤到台前,不顾众人阻拦,哭着喊着爬上来抱住弟弟的尸体,放声悲嚎。她的哭声很尖锐,像浸了水的鞭子,不断抽打着傅明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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