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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810大案的由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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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3月23日，我来到广东省公安厅刑侦局，采访当年侦破和审讯张子强案的办案人员。

按照事先的约定，我走进了省公安厅大厦“1007”室时，看见几位干警正在整理档案。有数百卷卷宗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靠墙的一排桌子上，真的有堆积如山之感。

经过省公安厅宣传处的一位同志介绍，当年负责审讯张子强的省公安厅大案处副处长林林笑咪咪地迎了上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林林。林林个子不高，50多岁，形象朴实无华，属于那种你与他相处半天，回头也记不起他容貌的人。今年初省公安厅的一位作家给我发来一张的照片，说照片里的人还在念叨我当年那样辛苦地写张子强案，让我猜猜照片里的人是谁？我看着照片里已经满头灰发的人，半天也没有想起他就是林林。别看林林貌不惊人，对世纪大盗张子强的审讯，就是他突破的。在林林朴实无华的容貌下，表现出极为专业的精明素质，如果用武术高手来形容他，他属于太极高手。我后来看过审讯张子强的全部录像，发现林林在审讯中，完全不像当今国内外很多影视作品中的审讯人员的那种故作姿态。林林以不紧不慢的速度，缓缓地推进审讯的进度，一旦抓住了疑犯的突破口，他会突然发力，一举击破。

后来我通过与林林的多日相处，和随着对整个案件侦破预审过程的了解，林林给我留下的印象是：貌不惊人，言不高声，但个性坚韧不拔，工作锲而不舍。他还有一个特点：在工作中总带着一丝抹不去的微笑，就是在审讯最艰难的阶段，他的谋略和坚韧也都掩在他那笑容中，对待案犯也是这样，绝对不会拍桌子发火。我们已经在上一节中，看到林林第一次审讯张子强的那种不紧不慢的风格。

林林见我进来就说：“来得正好，我们正在清理张子强案的案卷。”

我指着房间里的那一堆，惊异地问说：“这些都是？这么多！”

林林说：“张子强犯罪集团最后送上法庭提起公诉的一共是36个人，这样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又是横跨粤港两地作案，制造了多宗惊天大案，犯罪时间差不多横跨近10年，这10年中的犯罪，我们一一都要把它弄清楚，你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案卷了。当时，北京公安部指示‘一定要把张子强案办成铁案’，就是要求我们证据要充足，这些案卷里记录着就是张子强犯罪集团的犯罪经过和证据。这里都是副卷，正卷还要多一些，全送法院了。”

我拿起一本卷宗，封面上写着“9810大案”就问：“林处，这个案件为什么代号叫‘9810’呢？”

林林背靠着那堆积如山的案卷，开始向我介绍张子强案件……

林林说：“‘9810’是一个时间。”

随着林林的介绍，张子强案件的由来在我眼前打开……

1998年1月10日，当时的广东省公安厅厅长接到了北京公安部领导的一个重要电话，通报了香港张子强、叶继欢犯罪集团横跨粤港两地作案的情况，要求广东省警方立即立案侦察。这属于一个刑事案件，却由北京公安部的领导，直接给广东省公安厅的厅长亲自打电话，可见案件非同一般，背景也一定很复杂。要知道这是一个香港的犯罪集团，而当时香港才刚刚回归，这就表明了侦破这个案件的意义非同一般。

通话的时间并不长，但公安厅厅长却心里沉甸甸的。公安部领导最后强调说：“香港回归以后，保持香港的繁荣稳定，是我们的既定国策。以香港黑社会分子张子强为首的这伙犯罪成员，横跨粤港两地作案，绑架勒索富商，已经弄得香港上层社会人心惶惶。打击以张子强为首的香港犯罪集团以及黑社会势力，是为了确保回归后的香港治安稳定。这件任务主要落在你们的肩上了，公安部刑侦局将全力支持配合你们侦破此案。以后文件情报等，就按照我们刚才的商定，以今天的日期作为此案的代号，叫作‘9810大案’吧。”

厅长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说：“广东警察一定不会辜负期望，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做准备。”

公安部的领导说：“一两天内，我们公安部刑侦局将派专人去广州协助你们办案。”

看来情况紧急。

两天后，也就是1998年的1月12日，在广州白云机场，一架波音737飞机在夜幕下除除降落，飞机刚刚停稳，就有一辆轿车开上了停机坪，轿车里坐着广东省公安厅刑侦局局长，他亲自来接北京公安部派来的要员。接着，有三位身穿便衣的公安部要员，提着公文箱下了廊桥，大家只是握了握手，就钻进了轿车。轿车立即朝市内开去。

开出机场的轿车，马上汇进了广州的车流，车内的人员都是满脸严肃，车窗外是灯光下的广州繁华的商厦和如织的车流。

轿车一直开进了一个大院，门口一块醒目的牌子：广东省公安厅。公安部来的要员在省厅局长的陪同下，下车后直接去了省公安厅大厦里的厅长办公室，厅长，还有朱明健副厅长都已经在这儿等候。

北京来的要员是公安部刑侦局的张局长和一位也姓张的副局长，还有公安部刑侦局有组织犯罪侦察处杜处长。厅长迎上来握着手说：“张局长，由于任务紧急，刚下飞机就请你们开会，辛苦了。我们已经向广东省委负责同志作了汇报，省委领导指示我们抽调精兵强将，成立‘9810大案’指挥部，由我任总指挥，”厅长转身指着朱明健副厅长说，“朱副厅长你们都很熟了，我们厅里大家都习惯叫他朱老总，决定由他任‘9810大案’副总指挥。”

朱副厅长迎上来和张局长握手，一看就是大家很熟悉的战友。

张局长和大家一一握手后，说：“由于案件目前处于高度机密，先向你们几位领导详细介绍案情。根据公安部领导指示，今后有关‘9810大案’，除办案人员外，在公安厅内部也暂时处于保密状态。”

张局长的这一席话，让气氛格外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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