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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真心赔错的话，心里多少会有愧疚，哪里会像他这这般大义凌然，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儿。

皇帝本来见方芹及时认罪，还算对他有些认可。忽听贾赦这一感慨，皇帝想想也觉得不对了。好端端的却忽然这么大声，语气铿锵，哪里有半点认错的意思？

&ldo;方芹你是否心中不服？&rdo;皇帝问。

&ldo;皇上，臣愿意受罚。君要臣死，臣就可毫不犹豫死在皇上跟前。&rdo;

皇帝蹙眉：&ldo;朕要你命做什么。你若诚心知错，便好生和贾爱卿赔罪。&rdo;

方芹的确很固执，但这样刚烈性子的臣子不好找。所以皇帝见他虽然犯了错，心里还有些不舍。遂觉得只要方芹好好跟贾赦认罪，最后给他一次机会也可。

&ldo;臣不敢当，只愿方大人下次派人跟踪臣的时候，能大大方方的跟在臣车后便可，不必见人回头就心虚的扭头就跑。一旦被我属下误作为是坏人，不小心误伤了人命，便就不好了。&rdo;贾赦淡淡道。

皇帝一听竟还有跟踪的事儿，瞪向方芹，又看向秦中路，问他刚刚怎么没交代这事儿。

秦中路忙赔罪表示：&ldo;圣上问什么，臣便答什么，未敢多言其它。&rdo;

&ldo;糊涂，岂能白白叫你家大人受委屈！&rdo;皇帝转而怒看方芹，希望他能好好表个态。

&ldo;臣不过是在尽检查本职而已。&rdo;方芹说罢，就跟一尊雕像似得，一动不动跪在那里。

皇帝瞧方芹竟然丝毫没有体会他的苦心，立刻来气了，&ldo;看来你是真不服气，朕今天定要你心服口服！就说你先前奏折所言，哪一句属实。你说邻家秘闻妖言惑众，那你跟朕好好说说邻家秘闻这几期书中，哪一句是妖言，是不实言论？&rdo;

方芹默了会儿，反正见眼下情势难收，何不干脆说个明白，纵然便是死，他也要做个用于谏言郡王的忠臣，遂执拗地开口了。

&ldo;便是上面所谓探访问询的线人甲、乙、丙、丁……之话，谁知真假，谁知他不是恶意杜撰引众读书人误入歧途。再者，贾大人与著书人勾搭成jian，互通有无，早已经是大街小巷人人称道的事实。臣不明白，皇上为何不将这jian臣处置！&rdo;

&ldo;你……&rdo;皇帝指了指方芹，真想告诉他邻家秘闻上的每一个线人所言都有据可查，是切切实实的铁证。奈何邻家秘闻的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事儿要保密，他此刻只能忍着不能说。

皇帝此刻真恨不得把方芹掐死，奈何他刚刚却夸下海口，要方芹心服口服，身为岂能出尔反尔。

皇帝一时间有些为难了。

&ldo;方芹，你没有任何实证指证我，却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不觉得好笑么。&rdo;贾赦适时地发言，缓解了皇帝的尴尬，&ldo;你凭什么就说我是jian臣了，照你万事仅凭一张口的能耐，是不是我也可以说你jian臣，满朝文武都是jian臣了？&rdo;

皇帝觉得贾赦说得在理，什么事儿就凭着一张嘴说，他方芹还理直气壮，成正义之人了。

&ldo;要什么证据？外面那么多人说道出你的苟且事儿来，还不够么！所谓天下之大，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必定不是无辜。&rdo;方芹和贾赦辩完，就跟皇帝道，&ldo;皇上，您只要派人去外头查查，便可很容易找到贾大人和著书人勾搭成jian的证据了。&rdo;

方芹本来派人跟踪贾赦，就是想着能顺着贾赦这根线，抓到邻家秘闻著书人的身份。可惜这么多天他一点狐狸尾巴都没抓到，不然他哪会落得今天的境地。

&ldo;你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有证据。邻家秘闻是否妖言惑众，我是否真的跟著书人有勾结阴谋什么，你靠得都是道听途说。既然没有实证，你凭什么这般理直气壮不假思索的诬陷我，凭你的蠢，你的傻，你的无知么？&rdo;贾赦真被方芹恶心到了。

方芹还不服，&ldo;分明是贾大人污名在外，我只是‐‐&rdo;

&ldo;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rdo;宋奚的声音如凌冽冬风袭来，直接冻止了方芹的还未说完的话。

方芹不解地看向宋奚，不懂他为何忽然跟说起这句话来。

&ldo;你若想要贾赦受刑，便该举出实证，凭法治他。而非仅用一家之言，跃于法理之上。莫非你不叫方芹，&rdo;宋奚顿了顿，冷漠的眼眸终于转动，斜睨向方芹。

方芹大感不妙，心悬起来，却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宋奚的后话。

&ldo;叫大周律？&rdo;

宋奚微微挑眉，话语温润，但嘴角的冷笑却逼仄得方芹心里发慌。

宋奚在讽刺他仅靠一张嘴参奏，还有跃于国法之上的嫌疑。连皇上都不敢自称自己就是法，还时常念着&ldo;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rdo;的话，一再强调凭法公正治国的重要性。

宋奚说他是大周律，便是变相的在说他比皇上的地位还超然。

这样大逆不道的帽子扣下来，方芹可不敢受。

方芹慌了，白着唇，急急忙忙磕头给皇帝，解释自己全然没有撼动律法的意思。

皇帝早就被方芹气得无话可说，此刻见宋奚和贾赦有理有据地斗服了方芹，大感畅快，狠狠瞪方芹一眼，便拂袖转身。立刻下旨罢黜方芹，掌嘴一百，让他好好记住乱言被打脸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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