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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通红,呼吸都是粗重的。他一把将她塞在角落,将木桶堆好。随后,他沿对角线走开,坐在最远的角落。他十分安静。简歆月透过缝隙看到他,那么高大的人竟然蜷缩成一团,瑟在角落。都说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尽可能地把自己缩小。她很难想象,张狂不可一世的霍沉渊,也会有如此不安的时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莫过了两个小时,她都觉得有些口渴。饿倒是还好,渴才是最难受的。唇瓣干涩,她勉力舔了舔,想要缓解一下,但根本没用。突然,远处有了动静。霍沉渊抱头,十分痛苦,拳头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捶着墙面,到最后皮开肉绽。他似乎在和什么作斗争。她心头一紧,想要上前查看,却又忍住。她去了又有什么用,她不是医生,也没有食物和水。霍沉渊把她塞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她狠心不去看他,可是耳朵……耳朵里听到,他发出痛苦的嘶吼,如同受伤的猛兽,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她听到撞击声,他在砸东西。好几次脚步逼近,似乎想把自己揪出来,但是走近又离开,野性和本能做着艰难对抗。最后,他还是朝自己而来,一脚踢开一个木桶,一把将最里面的简歆月揪了出来。此刻,他如同野兽。英俊的脸上全都是戾气,双目赤红,理智正在一点点丧失。他看着她纤细的脖子,情不自禁地吞咽口水。但最终忍住:“快,把我砸晕了。”
“我……”“快,不想死的话,快点!”
他急切吩咐。简歆月当然怕死,她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孩子。她狠狠心挥舞棍棒,可是这一棍子却没把人打晕,棍棒也不知道放多久了,一砸就断,根本没用。霍沉渊理智彻底消失。他紧紧抱着她,菲薄的唇贴上她的唇瓣,贪婪地舔舐。他很清楚哪一块皮肤最娇嫩,血管最薄弱。一口下去,甘甜涌来。她吃痛,强忍着,以为疼一阵子也就过去了。但这次不一样。他吮吸了很久,渐渐吸不出来了,他辗转换了个地方。他唯一能控制的,就是避开她的动脉。“疼……”她浑身战栗。他根本停不下来。缺水太久,身体就像是干涩的海绵,要一口气吸满才能缓解口渴。而且到最后,已经不是渴了……而是梦魇作祟。她唇齿颤抖,面白如纸。因为失血,她都有些头晕目眩。他吸得够多了……“霍沉渊……你再这样下去,我……我要死了。”
她艰难发出声音。可他仿佛听不到。霍沉渊跌入无尽深渊。母亲带着他躲避追杀,往密林深处走。却一脚踩空,跌下两米多高的山洞,头顶是宽大的枝叶覆盖在洞顶,难以察觉这儿是个大坑。周围泥土光滑,根本上不去,也得不到救援。被困一日又一日。他发了高烧,浑身滚烫,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好渴……身体的水分都蒸发干净了,他唇瓣干裂,身体抖动。他想喝水。突然,一滴水覆盖在唇瓣,又是一滴,他贪婪地吮吸着。他迷糊地睁开眼,看着头顶亲切美艳的面容。“母亲……是下雨了吗?”
“嗯,下雨了。”
母亲柔和的声音传来。可他并没有感受到雨点,只是他当时昏昏沉沉,已经感觉不到了。发烧的身体需要很多水,排出热汗就差不多了。他喝了很多很多,记忆里那水不一样,特别的腥甜美味。他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被困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医院。他困了三天之久,才被人找到。他活了下来,可母亲却死了。因为断水断粮。他觉得很荒谬,一个人被饿三天怎么可能会死?况且他也饿了三天,不也好好的活着吗?他想去见母亲,可父亲却匆匆处理了母亲的尸体,已经火化举行丧礼,他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他浑浑噩噩,不肯信,毁了灵堂,被霍枭狠狠打了两巴掌。他刚刚出院,体虚得厉害,再次昏迷入院。快要清醒的时候,听到了医生说……“哎,这孩子也是可怜人,他妈为了救他,用自己的血喂养,三天……整整三天,将一个人身体的血液掏空了百分之八十,人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是血竭而亡啊!”
那一刻,如雷轰顶。用血喂养整整三天!血竭而亡!自此后,噩梦不断。他从此性格变得孤僻起来,嗜血……也从那一刻留下的。他就是个怪物,一个吸干净母亲血液的怪物。霍沉渊思绪很乱,分不清过去和现在。他只知道简歆月的血很甜,怎么喝都喝不够。简歆月被他压着,身上多处牙印,利齿刺破肌肤,疼得厉害。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有人进来了。战野冷冷看着这一切,突然丢来一把枪。“杀了他,你就可以得救了。你也不怕惹祸上身,我会给你处理一切,还会给你新的身份,一大笔钱,让你在国外安枕无忧的生活下去。”
“你……”她倒吸一口凉气。那黑漆漆的枪支就在自己手边。霍沉渊茹毛饮血,她死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她狠狠心,拿起地上的枪支,然后用力扔地很远。她做不到开枪杀人。她怔怔的,瞥见战野的冷笑。“你看清楚了,他就是个怪物!他吸干了自己母亲的血,体内的原始兽性根本压制不住,这些年他也不屑压制,早就不人不鬼了!”
“你杀了他,是在帮他!”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性命!你凭什么说是在帮他,他要是想死,早就自我了断了。他既然活着,就说明他想活着!”
“那你就等死吧。”
战野眯眸,声音不含一丝感情。他就要转身离去,突然被简歆月叫住。“等等……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她被霍沉渊压着,霍沉渊将她的双手压在身侧,已经开始咬在她的动脉上了。“呵——”战野嗤笑,不为所动。“我反悔了,我愿意杀他,你把枪给我递过来。”
她声音有些急促:“快点,他咬到了我的动脉,再这样下去我会失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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