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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那年暑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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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荆宇枫的意料，几个同学都很肯定地说关笑笑大学没有谈男朋友，在与童小雨相识之前和分开之后，都是标准的好学生，认真学习，努力工，不在花前月下浪费一点时间。反而是童小雨，在与关笑笑分开之后，接二连三地换男朋友，行为高调，举止夸张。如此看来，关笑笑和童小雨关系的恶化显然也与男性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是男女情事，还会是什么？关笑笑到底欠童小雨什么？难道是于慧怀疑的金钱？对于学生来说几百几千元钱可能算一件事情，但是工之后的人不可能还在意这些，童小雨不可能因为自己金钱方面的付出而控制关笑笑，在学校的时候已经做不到，几年后更不用说。

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那年的夏天，是一切的开始，他需要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

荆宇枫在后勤的档案里找到了当年暑假留学的女生名单，人数的确少的可怜，只有关笑笑、童小雨和另外一个叫乔红的同学，而这个乔红，正好留校做了辅导员，荆宇枫在她的办公室里见到了她。

“你问关笑笑？”乔红重复了一句，也是给自己一点时间想关于关笑笑的点滴：“我对她真的没有多少印象，当时我在准备考研，每天都早出晚归，在图书馆上自习，在寝室的时候很少。我和她们两个不是一个系的，以前不熟悉，暑假里就算是在一个寝室，也没有多少交流的。她们两个也不是那种对人特别热情的人，我也不喜欢主动与人结交，好像就没有怎么交流过。你问她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她们两个应该还好吧，童小雨出事之后，关笑笑很着急，都是关笑笑照顾她的，那些个晚上她都没有回寝室睡。”

荆宇枫从这些话中捕捉到了一个新的信息：“出事？出了什么事情？”

“你不知道哦，也不知道为什么，童小雨割腕了，流了很多血，人都昏迷过去了，被送到医院抢救，好在没有危险。当时我不在，后来才听人说的。”

“割腕！”荆宇枫吃了一惊，他不知道童小雨还有这样黑暗的过去，他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好的有些过分，在别的学生每个月不过千元的生活费的时候，她总是要超过同学的几倍，花钱如流水一样，好像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衣服、首饰、化妆品，样样都要好的，活得全无心肝。而现在看来，这样的小雨不过是一种表象，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的痛苦。怪不得她喜欢戴宽大的景泰蓝镯子，他以前只注意到它造型别致、色彩艳丽，以为这不过是童小雨各种花样百出的装饰的一部分，现在看来，她是用这个遮挡手腕上的疤痕。

“你知道她为什么割腕吗？”

“不知道，大学生这么干，一般不是感情问题就是家庭问题，她不说，我们也不好问，关笑笑应该知道更多一些，童小雨割腕是她最先发现的，住院的时候，都是她照顾的。我当时也想照顾一下童小雨，没能插上手，关笑笑对她照顾得很好。”乔红做学生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很震惊，后面好几天都学不进去习，等当了辅导员之后，对这种事情的心理承受能力大大提高了，回想当年也有些云淡风轻的味道。

他没有说关笑笑已经不在了，他再也没有机会从她的嘴里问出任何话了。但他已经意识到，关笑笑与童小雨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而他需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他又去找宿管，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

宿管阿姨还在，只是换到另外一个女生楼当差，门口左侧阴暗狭小的屋子即使她的工间，也是她的休息室，她给荆宇枫搬来一个油漆脱落的小凳子，自己则坐在了床上。看得出，她并不愿意重谈往事。荆宇枫并没有以警察的身份来接近她，他只是表示，自己是童小雨的哥哥，很心疼妹妹，童小雨现在有一些精神上的疾病，医生需要了解她大学时期发生的事情，以便对症下药，只要能够如实告诉他当时的情况，才好让童小雨得到更好的治疗，早日康复。当然，他知道一些女孩子总有一些事情想不开，要做那种事情真的是防不胜防，他没有责难宿管阿姨的意思，更不会为当年的事情找她的麻烦。宿管阿姨在他一再保证之下终于放下了思想的包袱，开始回想那段她并不愿意回首的往事。

“我看宿舍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想忘了都难啊。平时看着好好的丫头，谁会想到她割腕啊，当时她们寝室的另外那个女生来喊我的时候，我也吓坏了，地上一滩血，人脸惨白惨白的，现在的孩子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缺吃不缺穿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救护车呼啸而来的声音，那些白大褂急促的上楼下楼，担架上脸色苍白的女孩子，还有那些随处可见的血迹，这些想起来就让人心脏隐隐抽搐，宿管阿姨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荆宇枫问她是否知道童小雨自杀的原因，阿姨再三表示不知道，她猜测是因为感情问题，现在小姑娘要死要活的不都是因为这些吗？她不是没有碰到女孩子闹着要自杀，喝点酒在楼里闹出很大的动静，不过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哪个像童小雨那样不声不响，做的事情又让人触目惊心。

荆宇枫又问她对那个救童小雨的女生印象，她禁不住满口称赞：“那个小姑娘确实很够义气，当时就是她先发现的，后来也是她一直忙前忙后，小姑娘心眼真好。”最让她欣赏的是这个女孩子不仅临事不乱，而且事后只是说童小雨生病住院，不仅将寝室内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没有惊动院系领导和校医院相关人员，即使后来保卫处的来问询情况，她也解释说同学生病了，一时不知所措叫了救护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比较起童小雨为什么要自杀，宿管阿姨更关心自己的工，关笑笑的做法让她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一劫，她心存感激。

再问她是否能够回忆起一些关于这两个学生的事情，随便什么事情都好，宿管阿姨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学生太多了，又过去了几年，谁还能记得那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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