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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过去（第2页）

他倒是开始笑，没心没肺的，我吓一跳，感到莫名其妙。但小杨的笑声就是有一种魔力，他一直笑，声音响亮干脆，像阳光照进林间，到后面我也被他的笑声感染，偷偷跟着微笑。

但他又突然停了下来，搞得我措手不及，嘴角的弧度还没有收回来，他就扭头盯着我看。

他的眼睛很黑，我想起了以前形容他的眼睛像厕所洞，这是不准确的。他的眼睛其实很漂亮，亮晶晶的，像夏天阳光下最闪耀的一块冰块。

我们这个时候正值青春期，是个对周遭事物很敏感的年纪。

我看到他的喉结动了一动。

“冯。”他出声叫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叫我冯姐，估计是男孩子好面子。我一如既往，到现在还叫他小杨。

我跟他对视。

他给了我一个眼神，多年的默契让我很快明白他是想让我伸手。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肯定的是他不会害我，便疑惑朝他伸出右手。

两手相握，我的手心冰冰凉凉，有东西在手里。

拿过来一看，竟然是一颗冰冻杨梅，外头的冰已经化成水了。透过阳光，反射着闪亮的光芒。

杨梅很甜，但是他的做法完全不对。我在那个时候，理性还没有这么容易占主导，明明知道这不是正确的，但一颗心跳得十万分剧烈。生理和心理像是两个个体，后者完全被打败。

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空腹吃了辣椒，还有脚下明明是草坪，却好像踩在棉花里，使不上劲儿。

我的脸开始发热。

我还没问他为什么这么做，老板娘就领着杨爸怒气冲冲过来了。

托他的福，回家后我也少不了挨一顿打。自那之后，我爸让我少跟他接触，经常把我关在屋子里叫我学习，为考好学校打下基础。他自己则送我上下学，往常可都是我跟小杨一起上下学。

我跟小杨的关系开始疏远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爸——但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我的心里开始隐藏秘密。

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的秘密。

……

后来，白驹过隙。

我高中转学，在外地上大学，然后到首都工作。你知道这个小镇的人大多不用电子设备，于是我跟小杨也断了联系。

这还是我成年后跟他见的第一面。

“唷。”他停顿了一下，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短暂的停顿之后，他叫出了我的名字。“冯……晓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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