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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ldo;七爷，到你了。&rdo;坐在子七上家的人，见他面色慵懒，快要睡着的模样，又久久不出牌，便小心翼翼地轻声提点。

&ldo;嗯？&rdo;怎么又到他了？

子七烦躁地哼了声，挪了挪身子，强打起了几分精神，摸了张牌，没话找话地看了眼身旁候着的龙套，&ldo;去把窗户关上，这风吹得我心燥。&rdo;

&ldo;长安的夏天不也这样。&rdo;裴澄没好气地说了句，瞧不下去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拉他打马吊而已，又不是拉他去死，犯得着一直皱着眉吗？再说了，这也不是陪着他消遣解闷，还不是为了哄两个能提供给他们消息的人，这才陪打的吗？怎么一点为事业牺牲的精神都没。

&ldo;洛阳的夏天一直都来得那么早吗？&rdo;子七看都没看，就随便丢了张牌出来，问着。

&ldo;比起你们长安城算是早的吧。&rdo;

这回搭腔的人是坐在子七下家的男子，四十来岁，打从坐下来打马吊起，就翘着一条腿，不停地抖啊抖。

&ldo;那冬天的时候，会不会特别冷？&rdo;子七揉了揉眉心，继续问。

&ldo;不算冷，跟长安差不多。怎么了？七爷该不会是打算一直待在洛阳了吧？&rdo;那男子笑着，依旧保持着抖动。

倘若没有猜错，裴大人特意把他们俩找来，又是设宴款待、又是陪着打马吊消遣，目的应该是想打探关于铜驼陌这一带不断有姑娘被杀一事。可是，正题到现在都没入，倒是七爷有一句没一句的，把洛阳的民俗风土习性气候都打探到位了。

&ldo;嗯？&rdo;子七微微挑了下眉梢，嘴角儿一瞥，敷衍地笑了笑，&ldo;随便问问。&rdo;

他只是担心那丫头会适应不了这儿的气候，转而想想又觉得好笑，她都未必在洛阳，即使在，也有那个死老头陪着，还轮得到他来记挂么？

闻言，裴澄狐疑地斜睨了他一眼。随便问问？这话拿去哄孩子都没有信服力。既然子七不想问出口，那就由他来问，想着，裴澄略微转过身子，在身旁那男人的感染下，也不自觉地抖起腿，状似无意地问：&ldo;这半年，上清宫里头那个梅道长有没有出现过？&rdo;

就像裴澄所料，这话，让子七霎时变了脸色。

看起来他像是对答案漠不关心，实则早就已经把耳朵给竖了起来，就差没整个人往人家身上贴，逼着别人快些回答了。

&ldo;你说梅道长呀，出现过啊，年关过后没多久就被小吴请回上清宫了嘛。这半年他一直都住那呀……&rdo;话说到一半，抖来抖去觉得不对劲了，面色一白，紧张地追问：&ldo;该不会是铜驼陌最近的事儿跟梅道长有关吧？&rdo;

&ldo;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只管回答就是了。梅道长身边有没有一直跟着一个姑娘？&rdo;裴澄没好气地赏了那人一个白眼，总不能跟人家说，他这是在假公济私，帮某个不成器的朋友抓妹妹回长安吧。

&ldo;姑娘？那可多了去了。&rdo;始终沉默的另一个男子，总算是整理好了手里的牌，插了句。

&ldo;那……有没有一个瞧起来傻乎乎的，挺丰腴的，有、有那么几分姿色的姑娘？&rdo;子七有些激动地紧握住那男人的手。

&ldo;你做什么？别想偷看我的牌哦。&rdo;男子很紧张地把牌护住，回忆了会，才说：&ldo;那倒是没有，梅道长身边的那几个姑娘都挺能干，主内主外的都有，品种俱全，就是没有傻乎乎的。&rdo;

哎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绕什么弯子？龙套急了，代替他们家少爷开门见山：&ldo;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我们家少爷就是想问你，有没有一个叫唐九金的？&rdo;

&ldo;没有。&rdo;这回是抖来抖去回的话，很坚定很不容置疑。

&ldo;没有么……&rdo;子七缓缓松开手，也松开了紧绷的心弦。有些许失落，又有些窃喜，很复杂的情绪。她没有跟死老头私奔吗？那到底是死到哪去了？！以她那种傻傻的性子，一个人乱闯，说不定被人吃了，还会大声嚷着好甜。

&ldo;反正这名字咱哥俩是没听说过。要不这样吧……&rdo;抖来抖去随手拈了张牌，往桌上一丢，想了会，看向了段子七：&ldo;七爷不是想找那些被杀姑娘的尸体吗？铜驼陌这一带都是穷人，闺女死了也葬不起，要不就是拿个席子卷卷丢了就好；考究点的，会卖身葬，能赚一笔钱，卖身葬人是我们洛阳的民俗。要找尸体去洛阳市集最好了，可惜你们来得太晚了些，之前死的说不定都已经被安置了，最近又没再出什么事了。明天我给你介绍个牙婆，小良是洛阳城里最有信誉的牙婆，口碑好，我估计之前那些尸体她一定经手了不少，多半能帮上你。小良可是梅道长身边最亲近的人，估摸着俩人都快成亲了，你要打听那个九什么的，亲自问小良好了。&rdo;

&ldo;呀呀个呸，小良不是怀孕了吗？你还去麻烦她做什么？小心梅道长阉了你，就算梅道长忙得没空阉，小吴一定也不让你好过的。&rdo;一听到小良的名字，另一个男人就慌了。

&ldo;嘁，我是什么人？&rdo;抖来抖去不屑地扫了眼自己的同伴，持续抖。

&ldo;男人。&rdo;

&ldo;呸，我是请小良吃过豆腐脑的人啊！我都跟她说好了，她答应再加一碗豆腐脑，明天就溜出来赴约。&rdo;

&ldo;……小良全名叫做什么？&rdo;为了一碗豆腐脑，就能答应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这种性子的女人，让子七实在很难不联想到某人。只是，成亲？怀孕？小良？！好难串联。

&ldo;呀呀个呸，小良当然就叫小良了，还能叫什么？&rdo;这位爷的问题还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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